想起舞沁執意為後的夙願,他的心中便有一種感覺,忍不住想要給予她想要的一切,手扣在龍椅上,穩坐上位,看著立在殿下的皇後“夠了,朕意已決,多說無用。”
皇後的聲音中沒有絲毫的悲傷,平靜沒有波瀾的眸子第一次直視著皇上,“臣妾自知落到這步境地,無可挽回,隻是鬥膽問句,臣妾何錯之有?”
如今她所求,不過一個理由而已。
其他妃嬪入宮,皆為母家之人求賞賜富貴,她卻從來不曾,不願因為這種事情擾了他處理朝務的計劃,也不忍讓他為難。
所以她那原本就凋落的母家,已經基本徹底隕落。
她從來不覺得自己是癡情之人,但是為人妻的本分,她一件也不曾落下。
難道就憑這點,就憑她這麼多年對他的默默支持,也不該求一個理由?
皇後語音落地的瞬間,皇上在腦海中搜尋皇後的過錯,此時早有君非衣一黨的官員,拿出事先準備好的證據呈上,“回皇後,臣以為,皇後作惡多端,需要嚴懲。”
皇上不明所以的接過太監轉呈的罪證,越看越心驚,都最後手都有些抖,不是因為驚懼,他一代君王,哪有驚恐的必要,而是因為憤怒,“你可知罪?”
然後把那卷罪證摔到金殿之上,怒火所至,朝野皆驚。
素紙沒有什麼意識,隻是輕輕然的飄落在皇後的麵前,她俯仰之間,已經撿起,“到最後都忍不住笑出聲來,笑意和眼淚並存。
沒有人看懂她是哭著哭著就笑了,還是笑著笑著就委屈的哭了。
隻知道那聲音中多了些悲涼,還有絕望。
可是怎麼可能不傷心失望呢,那紙上記載的罪證,謀害後宮未成型的子嗣,私扣各宮開支,對皇子心懷不軌,意欲謀害君上……
這件件樁樁,她可曾做過半分?
後宮是個染缸,可以磨滅良知,逼的人為了生存而做出很多傷害別人的事情,隻為了保全自己,可是她卻真的…不曾做過這些事情。
她從來不是驕傲的女子,卻也還沒到這種把自己的心交給後宮來侵染的地步。
總是希望,他日老去的那日,可以無愧於心。
所以一直以來,都始終有著自己的堅持,獨特而又可笑的堅持。
她不傷人,自有人傷她,可是之前宮中在那麼多次,她都避過了,這次卻再也沒有辦法避開分毫,隻因為皇上的不信任。
他都能不加判斷的認定,不問她因果緣由的定她的罪。
她就算為自己脫罪,又有什麼意義?
他若不信他,這種事情,可以發生第一次,就可以發生第二次。
與其日後落得更慘的境地,還不如坦然接受眼前。
到最後她的眼神越發的冷,透著一種從未有過的疏離,苦笑聲都已停止,“臣妾認罪。”
千般所求,不過一個理由。
如今這理由竟是如此的荒唐可笑,一個莫須有的罪證,她成了棄後。
皇上眼見皇後方才有片刻的癲狂,唯恐她心有不甘,對他懷恨在心。
於是要將她罷黜的心意更加的堅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