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序言:二十年後(7)(2 / 3)

“隻要咱們結婚,再不用跟不相幹的人和仇人打交道了。”

又說:

“隻要咱們不跟他們折騰,對昨天灌醉警察的事,他們肯定也不會追究,他們掂得出哪頭輕哪頭沉。”

李雪蓮又坐起身:

“就是照你說的,咱們不告狀,也不能馬上回去。”

趙大頭:

“為啥?”

李雪蓮:

“那也得最後折騰他們一回。咱們一回去,他們就知道咱們不告狀了;咱們不回去,他們還以為咱們去北京了呢;他們怕就怕我去北京;我一去北京,他們就到北京找去;就是今年咱們不去北京告狀,也不回去,仍讓他們到北京找去。”

趙大頭馬上同意:

“對對對,再折騰他們一回。咱們沒去北京,他們在北京哪裏找得著?越找不著,他們越著急。”

又說:

“那咱們也不能待在這兒,這兒離咱縣近,老待在這兒,說不定又被他們找著了。”

李雪蓮一愣:

“那我們去哪兒?”

趙大頭:

“我帶你到泰山玩兒去。泰山你去過嗎?”

李雪蓮心裏倒一動:

“二十年光顧告狀了,隻去過北京,別的地方,哪兒也沒去過。”

趙大頭:

“泰山風景可好了,我帶你看日出;一看日出,心裏馬上就開闊了。”

兩人越說越一致。趙大頭翻身把過李雪蓮,又上了她的身。李雪蓮推他:

“還來呀,咱都多大了?”

趙大頭攥住李雪蓮的手,讓他摸他下邊:

“你看大不大?”

接著又入了港。一邊動一邊說:

“我也沒想到,跟你在一起,我也返老還童了。”

第二天一早,兩人將自行車存在旅館,搭長途汽車去了泰山。途中梁山界在修高速公路;行車的路,和要修的路,叉在了一起;路上塞滿了車。長途車走走停停,到了泰山腳下的泰安,已經是下午五點半了。這時再登泰山是來不及了,兩人便在泰安的偏僻胡同裏,找了一個小旅館住下。夜裏趙大頭又沒消停。第二天一早,兩人在門口吃過早飯,便去爬泰山。為了省錢,兩人沒敢坐纜車,便順著百轉千回的台階往山頂上爬。往山上爬的人還真不少,天南地北,各種口音都有。出門旅遊,對李雪蓮還是平生頭一回,李雪蓮爬得興致盎然,遇到別的婦女,還與人家搭話。趙大頭連著折騰兩個晚上,明顯顯得身虛,爬幾個台階一喘,爬幾個台階一喘;顧不上跟別人說話,也顧不上跟李雪蓮說話。李雪蓮看他喘氣的樣子,“噗啼”笑了,用手指杵他的眉頭:

“讓你夜裏孬,看你還孬不孬了?”

趙大頭還梗著脖子不承認:

“不是夜裏的事,是腿上有關節炎。”

別人爬泰山,一個上午能爬到山頂;趙大頭爬得慢,也拖累了李雪蓮,中午才爬到中天門。轉過一個彎,到了一座小廟前,趙大頭一屁股癱在地上,擦著頭上的汗,對李雪蓮說:

“要不你一個人往上爬吧,我在這兒等你。”

李雪蓮有些掃興:

“倆人玩的事,剩我一個人,還有啥意思?”

看趙大頭實在爬不動了,也不好勉強他:

“要不咱別爬了,歇會兒咱下山吧。”

趙大頭還有些遺憾:

“我還說今天住到山頂呢。爬不到山頂,就無法明天早起看日出了。”

李雪蓮安慰他:

“我在家的時候,天不亮就下地幹活,天天看日出。”

趙大頭:

“泰山的日出,和平地不一樣。”

李雪蓮:

“有啥不一樣,不都是一個日頭。”

兩人在半山腰吃過早上帶來的麵包和茶雞蛋,輪著喝過帶來的塑料瓶裏的水,開始往山下走。下山邁起步子,比上山輕快多了,趙大頭又活泛起來,這時說:

“不行明年再來一趟,不能就這麼半途而廢。”

李雪蓮:

“看到了就行了,再來再花錢,還不如換個地方。”

兩人回到山下,找了一個麵鋪,就著燒餅,每人吃了一碗羊汆麵,就早早回旅館歇息。這天夜裏,趙大頭安生下來,不再招惹李雪蓮。兩人躺在一個被窩裏,倚著床頭說話。話從三十多年前說起,兩人還是中學同學的時候。李雪蓮便追問趙大頭,何時對她起的意。趙大頭:

“那還用說,見你頭一麵的時候。”

李雪蓮啐了他一口:

“那是初中一年級,我才十三。”

又說:

“整個初中,你都沒理過我。”

趙大頭隻好承認是高中一年級對李雪蓮動的心:

“初中時你一頭黃毛,到了高中,你才長開了。”

李雪蓮又問高中時趙大頭常給她買“大白兔”奶糖,錢是從哪裏來的。趙大頭說:

“偷俺爹的唄,為給你買糖,我沒少挨打。”

李雪蓮笑了,抱著趙大頭的頭親了一口。又問高中畢業前夕,趙大頭把她叫到打穀場上,為何推了他一把,就把他嚇跑了。趙大頭遺憾地拍著床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