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遲雲俊剛要開口話,被大哥製止。
“就這麼定了,莫要跟我討價還價。母親去世的早,父親對你甚是嬌慣,你二哥也是不舍得數落你,也隻能由我來做這個惡人了。眼下時局不穩,不知道何時又會烽煙四起……父親和你二哥已然投身軍旅,我又是大夫,隨軍行醫是常有的事。煙兒這個樣子,需要有人照顧,我不允許你再去打打殺殺,我要你努力爭給自己一世安寧,倘若我們都不在了,你也好……”
尉遲雲俊趕緊打斷他,“大哥莫要亂講,不吉利!”
尉遲雲卿勾唇淺淺一笑,這笑有幾分苦澀,“雲俊啊,你畢竟還是,沒什麼閱曆,幾句不吉利的話就當真會不吉利了?世間萬事,紛繁複雜,瞬息萬變,縱然你精心策劃,盡心應付,也未必能如你所願……所以,隨便幾句真心話又何妨?莫要壓給自己那些不必要的負擔,該憂慮的事情都尚不足以顧慮周全呢。”
尉遲雲俊眨眨那雙好看的瑞鳳眼,似懂非懂,“那也沒必要詛咒自己吧!”
尉遲雲卿兩指摩挲著手中的白玉酒杯,眼睛盯著杯中清香的陳釀,“任何事情在生死麵前都不值一提。”
尉遲雲俊此刻看不到大哥眼中的狠戾神色,但是他能感受到大哥周身的肅殺之氣。
這是尉遲雲俊第二次有這樣糟糕的感受。
尉遲雲俊清晰地記得這種令他寒栗不安的感受。
那一年,尉遲雲卿從藥王穀學醫歸來,還是個不點的尉遲雲俊甚是歡喜,像一條尾巴一樣跟在尉遲雲卿身後。他走哪兒,他就跟到哪兒。
尉遲雲卿煩了這條惱饒尾巴,甩給他一個狠戾的眼神。
尉遲雲俊當時就哭了。既有害怕,又有委屈。
在的尉遲雲俊記憶中,大哥是極其疼愛弟妹的,那個眼神讓他覺得陌生、恐懼。
正好那日大將軍在將軍府張羅酒宴給尉遲雲卿接風洗塵,府裏客人熙熙攘攘好不熱鬧。
尉遲雲俊的哭聲引來了眾饒注意力,尉遲雲卿怎麼哄都於事無補。
那日寧王也應邀來參宴,看到哇哇大哭的尉遲雲俊,他來到尉遲雲俊麵前,蹲下身,伸出右手攤開,在尉遲雲俊麵前晃晃,然後裝模作樣地在空中抓一下,等他再攤開手時,手裏多了一隻嬌俏的翠綠色玉笛。
尉遲雲俊被寧王的戲法吸引了,哭聲嘎然而止,那粉嫩的臉蛋上還掛著淚珠,甚是可愛。
寧王把手裏的玉笛遞給尉遲雲俊,溫和地:“記住,男兒有淚不輕彈。”
尉遲雲俊還在呆愣愣地看著帥氣英凜的寧王,尉遲雲卿替失態的三弟謝過寧王。
寧王轉身走了。
尉遲雲俊跑著追上寧王,撲通跪到寧王麵前,恭恭敬敬地磕三個響頭,“師父,請教雲俊功夫吧!”
寧王冷冷拋下一句“本王不收徒弟。”
尉遲雲俊跪在地上,轉個身,衝寧王的背影喊“師父,您不教雲俊功夫,雲俊就長跪不起。”
然而,剛剛那個溫暖的寧王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了。他真得就一走了之。
的尉遲雲俊還真是到做到,他在原地跪了四三夜不曾挪動一步,直到暈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