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姚璟的稱讚,李司兵真是麵上感動,心底卻在罵娘:我特麼敢不來嗎?
之前那個攢典沒來,你就永遠不讓他來了。而且那會兒,你的狗腿子何瑾還沒掌控三班牢獄呢。
現在你們羽翼已豐,誰知我不來,你們會不會又搞什麼幺蛾子?
不過,姚璟開口了也好,李司兵當即回道:“大老爺,昨日何瑾狂悖無法......”
話剛說到這裏,李司兵就開始哆嗦了。
因為這個時候,初冬時日還拿著扇子的何瑾,便從屏風後走出來了:“呦嗬,還敢直呼我的名字?看來,是揍得仍不夠啊......”
“豈有此理!”話一出口,主薄汪謹已勃然變色。
可不待他接著說下去,姚璟也一拍驚堂木,搶斷道:“不錯,豈有此理!大堂之上,豈容你如此張狂?今日為師有要事交付李司兵,你休要多言!”
何瑾自然沒臉沒皮,點頭稱是。
汪謹那裏還憋著一肚子話,卻也不能再說了。
而姚璟則按照昨日的劇本兒,拎出一張紙道:“五日前,直隸總督府下了文書,言最近白蓮邪教作亂,京縣各地務必加強城防。本官見太平城牆已年久失修,李司兵便帶著兵房民壯,修葺一番吧......”
李司兵一聽這話音兒,心中不由‘咯噔’一下:五日前的文書,這時拿出來是個什麼意思?還有,你弟子打我和兩房的事兒,就這麼不提了?
摸不清脈絡,李司兵便因循守舊地回道:“大老爺,此等事務隻需應付一番.....”
誰知下麵的話還沒出口,姚璟卻猛地一拍驚堂木,陡然變色道:“白蓮邪教危害社稷,乃國之要事!一旦攻打我縣,勢必令百姓傷亡慘重,朝廷顏麵盡失。如此天子腳下、攸關蒼生的大事,你竟然想虛以應付?”
李司兵當即跪拜在地,一計不成又生一計:“大老爺,不是卑職不盡心。實是大老爺也知道,昨日整個兵房民壯,全都被典史打翻了。”
“而且,何......何師爺又帶人揍了個二茬兒,就連卑職也當著大老爺的麵,被打得差點難來應卯......”
“嗯......”聽了這個理由,姚璟不由微微點頭。
可就在李司兵準備要鬆一口氣的時候,卻聽姚璟忽然又悠悠說道:“二百餘名民壯,竟被典史一人給挑翻了。如此看來,李司兵你幹得很是不得力啊,整個縣衙武備,莫非都是擺設不成?”
李司兵這下冷汗都冒出來了,沒想到姚璟今日如此刁鑽犀利。
可就在他準備辯解的時候,誰料姚璟又自顧自開口道:“不過李司兵為縣衙效勞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既然有傷在身,那本官就給你放段時日的假,好好休養罷......”
李司兵這才鬆了一口氣,想著姚璟還是原來的喇叭,除了吹得響亮之外,沒別的用。
可想不到,就在他這個念頭剛升起時,便聽姚璟又繼續道:“嗯,還有那些不中用的民壯,也都掃回家歇著吧。招收新民壯一事,正好本官這不肖弟子略有些經驗,便交由他代勞......”
“萬萬不可!”
沒待姚璟說完,李司兵已直接跳了起來:我的老天爺,這是要釜底抽薪,從根兒上砸了我的飯碗呀!
想到這裏,李司兵一咬牙,慷概激昂地說道:“大老爺,修葺城牆攸關蒼生的大事兒,我兵房責無旁貸。卑職和眾民壯輕傷不下戰場,就是躺著也會把差事辦好!”
姚璟聞言,這才滿意一笑:“嗯,李司兵果然乃衙門裏的幹才!好好任事,本官絕不會虧待你的......散衙!”
說著,姚璟大步離去。
而跟在姚璟身後離開的何瑾,不由促狹地看了李司兵一眼,惋惜不已:唉呀,李司兵,你這是掙紮個什麼勁兒嘛......你不知道,越是掙紮,我就越有快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