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何瑾這才提起了興趣,雙眼也冒起了光:“快說說,你握著李司兵的啥把柄?”
張典吏嘿嘿笑了起來,道:“師爺,自家事兒自家清。李司兵壞事兒做絕又自大糊塗,把柄多了去了,就是不知師爺想要哪種兒?”
何瑾連思索都不用,直接回道:“剛才都說了,不用涉及整個兵房的,專整老狗才的那種就行!”
“唔......這事兒眼下就有。”張典吏眼珠子又一轉,便開口道:“公子可知,兵房那裏是要常年采購武備的。”
“可這筆錢,全讓李司兵那王八蛋給昧了!弄得底下的民壯兄弟們,想操練都不行。真正遇到點事兒,更是根本不敢出去。”
“比如上次白蓮教當街綁架師爺一事,按說縣衙民壯該出動吧?可一翻武備庫,裏麵的皮甲都被老鼠啃沒了,兵器也都鏽得不能用......你說民壯的兄弟們,拿什麼去跟白蓮教玩命兒?”
何瑾一聽這個,直接就氣炸了:尼瑪,我說那次怎麼縣衙一點動靜都沒,原來根兒在這兒啊!
好你個李司兵,原來咱們早就有仇在先了,你敢把我的命不當回事兒!
“師爺莫要動怒,這還隻是冰山一角。李司兵那囊貨對付白蓮教慫得跟耗子一樣,可對付起良善的百姓,可真謂凶如猛虎。”
“他老舅在上溪鄉擔任糧長,今年夏初上溪鄉跟下溪鄉爭奪水源,李司兵就帶著兵房全員,打著大老爺的旗號,將下溪鄉的百姓打得頭破血流。”
“尤其一位打了他老舅的一位後生,直接被李司兵打斷了腿,最後沒錢醫治一命嗚呼。他家老娘求告無門,眼睛都哭瞎了......”
“混賬,畜生,簡直豈有此理!”這話不是何瑾說的,而是躲在屏風後的姚璟,實在忍不住虎著一張臉就出來了:“李司兵啊李司兵,本官還真沒想到他這等人物兒,竟是這般兩麵三刀的嘴臉!”
看到姚璟出來,張典吏簡直差點被嚇尿了,趕緊跪在地上後,一雙小眼神兒幽怨地望著何瑾:師爺,你這是耍詐,你這人,不厚道啊......
可何瑾這會兒也懶得裝了,冷麵寒言道:“別用這種惡心的眼神兒看我,李司兵做了這麼多的惡事,你難道不該揭發舉報?怎麼,還想著繼續跟他同流合汙?”
‘繼續’這二字,何瑾咬字十分重,擺明告訴了張典吏:我知道,你的屁股也不幹淨,但這次為抓李司兵這條大魚,你這小泥鰍可既往不咎。
不過從現在開始,你最好認清形勢站好隊,再敢出什麼幺蛾子,我摟草打兔子把你也一塊兒收拾了!
張典吏還敢說什麼,他還能說什麼?
隻能趕緊連連磕頭,求饒兼納投名狀道:“大老爺,師爺,小人知道錯了,小人以後再也不敢了。小人這就回去,將小人的罪過一一寫來,交由大老爺和師爺處置。”
姚璟當下就要怒斥,可何瑾卻提前攔住,開口道:“你的事兒,師父和我沒興趣,想查也隻在翻手之間。”
“當務之急,是你要把李司兵的罪狀給敲死坐實。三天之內,辦不好這事兒,我就會讓李司兵先去辦你!”
“多謝師爺開恩,多謝師爺開恩,小人這就去辦,這就去辦......”張典吏連連又磕了三個頭,才狼狽不已地打開房門逃了出去。
一出典史廨後,他才不由鬆了一口氣。
可再想到何瑾最後的一番話,身子不由又猛地打了一個冷顫:這個何小師爺,可真不是個一般人兒!我巴巴地跑過來......這是自投羅網來著?
罷了罷了,還是乖乖去辦事兒吧......早日改投了門戶,安心在他手下辦事兒,說不定也是一場機緣。
想到這裏,張典吏小腿兒跑得賊快,整個人兒也輕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