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梳妝台前,鍾書卉遲疑地撫上未著脂粉的臉頰。
那裏除了微微泛紅之外連半點痕跡都沒有留下。
也不知是自己幸運,還是他刻意為之。
可不論是那種情況,她都無法釋懷。
昨晚韓靖寧丟下的狠話猶在耳畔。
搞笑。
什麼睡不睡的。
不過是一次而已,值得他這麼念念不忘顛來倒去地提?
在房間裏磨磨蹭蹭地拖到飯點,她才披著毛衣臉色陰鬱地走進餐廳。
鍾正卿似乎是等了她很久,直接做了個請坐的手勢。
她步子拖遝地把椅子拉開後不發一言地坐下。
瞧這陣仗,車軲轆似的勸導怕是又要說好幾輪了。
鍾正卿對她這種不合作的態度習以為常。
“卉卉,我多嘴問一句。”
“你是不是真的想嫁給他?”
“其實如果你有猶豫,爸爸還可以給你安排其他人選。”
當初連建元提出聯姻,他並未多想,且連修然從長相到品性看起來都找不出任何問題來。
他甚至認為這樁婚事簡直是天上掉餡餅似的安排。
“不是你要我嫁的嗎?”鍾書卉沒好氣地端起咖啡喝了一口。
“怎麼又反悔了?”
鍾正卿臉上閃過一絲尷尬。
何止是反悔,他簡直腸子都悔青了。
她狐疑地盯著父親那極不自然的表情看了一會。
突然心下一驚。
“我說......”
“你不會去調查過人家了吧?”
見鍾正卿不語,她誇張地瞪大了眼睛。
“真的假的?!”
“就是因為調查過了,才要問你的意思。”
鍾正卿艱難地開口。
說什麼好呢?他何曾想過有一天自己還要在百忙之中見縫插針地對未來女婿操這份心。
何況調查下來的結果,跟他原先所設想的美夢相去甚遠。
連修然最近的行蹤讓人摸不著頭腦。
盡管他也明白現今年輕人的作風和從前不能同日而語。
但就那些照片來看,他還是認為連修然對自己姐姐的態度熱情過頭了。
“我能有什麼意思?”
“難得看到一個鍾意的,我不想再折騰了。”
鍾書卉冷道。
“不過我倒是好奇,到底要怎樣才能讓你們滿意?”
“太有前科的嫌人家不靠譜,現在這個一張白紙的悶葫蘆竟然還是看不上嗎?”
麵對女兒的譏諷,鍾正卿努力把即將脫口而出的話咽下去。
說什麼傻話?
連家那小子哪裏是一張白紙呢。
“那你說說看,調查到什麼勁爆好料了嗎?我聽著呢。”
鍾書卉拾起盤中的葡萄往嘴裏丟。
想到今天晚上的飯局,她就禁不住腦仁發疼。
在連家人麵前裝小媳婦似的的賢惠樣子還不是最累的,最可惡的是還要對著連鬆雨那張讓她一看就來氣的臉。
“他姐姐。你熟悉嗎?”
果然呢。
花了錢,這點子異常要是再沒探查到,這私家偵探也是太不濟事了。
她眉心微動。
“見過幾次。有什麼問題嗎?”
“我不太放心她。”鍾正卿道。
“我看他們兩個關係不一般。”
鍾書卉輕笑幾聲。
她的古板老爸說話還是太含蓄了。
直說是一對狗男女那才叫痛快。
“你想多了。”
“我覺得她什麼問題也沒有。”
她一臉純良地把所有質疑堵回去。
“她剛從國外回來不久,和他敘舊也是正常的。”
“姐弟而已,能有多不一般的關係。”
反正隻要有韓靖寧在,她不怕搞不定連鬆雨。
鍾書卉端起咖啡杯起身,對父親露出淺笑。
“先說到這裏吧。”
見鍾正卿似乎還要再勸,她歪了歪腦袋。
“對了,今晚我不回來。”
“轉告我媽不用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