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來了。

自己是第幾回聽到這句傳世名言了。

唐嘉輝忍著百轉千回的饑餓感,努力回憶了一下。

這些年憑著在床上賣力耕耘而搜刮來的金句。

教他印象較深的還有一句“我懷孕了。”

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

他把所有渣子的噩夢一個不拉地全都嚐了一遍。

曆經磨難卻始終沒有任何長進。

好像無論碰上哪個女人,最終都是這個結局。

眼看溫若翎戳在胸肌上的手指還在不停地打轉,他默默把人家不安分的小手按了下去。

怎麼能不難過呢。

這對話也太不新鮮別致了。

到底是他爹唐敏德功夫深,早早地就看出他這輩子情路多舛。

在他十九歲那年再次東窗事發之後,沒有板子伺候,也沒有拖去後花園裏跪著。

而是拿出銀票料理了哭哭啼啼的女方家長,再泡一壺茶篤悠悠地對他語重心長。

“嘉輝。”

“你以後就明白了。”

“她們其實都是一樣的。”

忠告猶在耳畔。

唐嘉輝一言不發地把紙袋裏的飯食擺到桌上,他用滿是血絲的眼睛瞄了瞄溫若翎。

泄了氣的小皮球。

看起來相當緊張。

手都不懂往哪裏擺。

弄得他也不知如何回應才好。

看起來精明有城府,不想臉皮竟這樣薄。

要如何陪他把貓捉老鼠的遊戲玩下去。

她以前處過的那些男人,是些什麼貨色可想而知。

但凡有他前女友一半的手腕,她也不至於還蝸居在這種地方。

而溫若翎在目不轉睛地研究完唐嘉輝出奇冷靜的俊臉後。

手心終於冒出汗來。

她隻是不明白。

這個人,怎麼能憋到現在也不回話。

暗暗抓住自己的衣角,她決定把氣氛緩和一下。

“餓了吧。“

“我......”

“我先請個假,再陪你吃飯。”

艱難地把剛才的話圓回來。

在他那不留情麵的回避下,她簡直打得一手好臉。

原以為眼下已到了最尷尬的境地。

卻不料就在她窘到想要拿頭撞牆之際。

對方突然說話了。

“不是說沒有假能請了嗎?”

唐嘉輝的大手扣在飯盒上,撲棱著眼睫毛。

一副我把你的話記得真真兒的純良。

溫若翎背上竄起火燒的難堪。

他當然什麼都聽到了。

他隻是把她求包養的撒嬌給自動過濾了。

唐嘉輝淡淡地掃過她七上八下的糾結表情。

小媳婦似的站著,和某人如出一轍的微卷長發柔順地披在胸前。

他就是不懂,為什麼她不能把低階又拙劣的心機藏一藏。

畢竟有時候隻要瞧瞧那絕頂相似的背影。

他氣短的心軟就又會回到身體裏了。

仰仗著這一份經久不衰的執念。

她剛才提的要求實在簡陋地讓他不忍直視。

揭開熱氣升騰的盒蓋,唐嘉輝拿起塑料湯匙攪動酸辣湯。

從簇新的頂級社區到油膩的老舊公房。

他今晚真的已經看夠。

還是仁慈一回。

不要戳穿人家比較好吧。

“這裏的租約還有多久?”

幾乎萬念俱灰的溫若翎聽得他的聲音,猛地抬起頭。

真是千呼萬喚始出來。

得趕快把這令人窒息的話題扯開才好。

“還有三個月......”

“晚飯你先吃。”

“我給老板打個電話,馬上來。”

唐嘉輝穩穩地抱起湯杯,對她點頭。

“記得跟他說。”

“以後也不去那裏上班了。”

溫若翎的手慢慢垂到身側。

被雷打中似的站在原地看他。

“你說什麼?”

正在喝湯的男中音字正腔圓。

一席話說地她心裏飛起爆裂的煙花。

“不是要我養你嗎?”

“我們別磨蹭。”

“今晚就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