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人,要言而有信。

說好隻挑腳筋就一定不會傷及手腕,說好父債子償就一定不會叨擾母親和小妹。

多年來,討保護費成精的祁真不僅自己身體力行,也以同樣的教條管束祁瑤。

“下坡容易上坡難,你不要給祁家丟臉。”

祁瑤不明就裏點著腦袋的畫麵猶在眼前,他就已經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

反正這一回,他是徹底敗下陣來。

沒有穿衣服的青春小妖婆一頭粉色短發在夜色裏閃閃發亮,像美人魚在波光粼粼的海麵對他招手。

懸在上方的祁真,原本還是饑寒交迫的,但在交換了一個纏綿又曖昧的眼神以後,他的神思亦不禁悠悠地飄遠了。

一副美好的畫麵在這位迫切想要娶妻生子的大當家麵前徐徐展開。

作為一個有房有車,還身兼數職的新派黑道人士,和他發展關係不僅不需要擔心公公婆婆的反對和壓力,還能順便收獲一枚價值不菲的祖傳祖母綠訂婚戒指。

祁真是個比較摳門的男人,平日裏就連祁瑤的夥食費都偶有克扣,可想而知那枚戒指他會有多珍而重之。

“這是讚比亞挖出來的貨色,要留給你心愛的姑娘,記住了啊!”

“我誰也不給。”

“阿真你難道不結婚了嗎?”

“當然要結,那我也舍不得給她。”

祁真額頭上冷汗漣漣,現在這個節骨眼上,被她的眼神一勾魂,他豈止想給人家祖母綠呢?

哎......倘若他那早已故去的父母知道長子也如此禁不住誘惑,想必會後悔當時沒有拿沾了辣椒水的柳條打死他。

“你膽子大!師伯的女兒也敢覬覦?!”

“我又沒有摸她!”

“你還敢還嘴,一定要摸到才算數嗎?你說,你為什麼要趴在牆後看她洗澡!”

他的確膽子大。

枯燥的生活日複一日,三餐過後隻有練功打拳讀書,難道還不允許他找點樂子加個菜嗎?

可是祁真又覺得好虧好虧,曾經的他眼光長在腳底板上,何曾見過幾個妖裏妖氣的矯情小姑娘。

師伯的女兒放在那會兒,就已是天仙似的存在了。

但她又如何能和身下又軟又暖的連樂之相提並論,兩個女人的身材一對比,他簡直想乘坐時光機回到過去把那位看得津津有味的小男孩暴打一頓。

說好不上她的床,也打定主意不上她的。

可惜在溫度詭異的中央空調的催化下,他的身子經不起地心引力又往下壓了幾公分。

於情於理,他這種當完恩人就做惡人的行徑,是十分令人不齒的。

不過連樂之卻不這樣想,她兩隻眼睛瞪著祁真的白臉來回掃描,再從他的發型向下延伸,最終落到他肩頸處肌理起伏的線條上。

她對他有好感,這不必多說。要不然,她也不能主動邀他留下來。

然而有好感是一回事,睡他又是另一回事。

她雖然經驗足夠豐富,卻還未遭遇過這種年紀的獵物。

巧合的是,在她進退兩難不知是不是該把他的脖子勾下來的時候,祁真竟先發製人了。

“對不起,我不應該這樣做的。”

他狼狽地直起身子,用枕頭遮在她外露的春光。

“我現在就回家了,你放心睡吧。”

啥,他要走嗎?他為啥要對不起呢。

有打有鬧地把她的興味挑起來了,火也不給滅就準備腳底抹油?

連樂之心慌意亂,沒多想就拽住了他的手。

“你別走。”

她幽幽三兩句低語,把假裝大度的祁真整懵了。

“不要回家,我想你留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