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用此毒,需有耐心。連續五日,五種毒不能斷,更不能被發現。若是中途被解了一種毒性,這五日醉便沒了作用。”
“ 此毒隻在中原所有,琵琶公主是不可能有這毒’藥的,多半是她給的。”林溯指無眉。
“ 她與龜茲國從未有過交集。除非……”無花一頓,不再言語了。
林溯嘖嘖搖頭,“ 這你就要問她了。瞧她方才,雖然謊話連篇,但後來多少也算是真情流露。恐怕她早已對石觀音積怨頗深。聽聞石觀音親赴龜茲國謀極樂之星,如此良機,當然會動念頭。”
無花:“ 龜茲國的極樂之星,大漠的兩大高手——石觀音和玉羅刹都想要。而平心而論,石觀音屬於弱勢的那方。若她身隕,旁人多半會認為是她死在了玉羅刹手裏,或者是玉羅刹的算計下。”
林溯覺得無眉這口鍋扣得極好,隻可惜計劃胎死腹鄭
“ 如果那琵琶公主手裏的五日醉,真的是她給的,那麼這五日醉就是用來給龜茲王妃(石觀音)用的。怎料這傻公主雖然感情用事,倒也不是太傻。知道石觀音此人深不可測,沒敢妄動。隻是沒想到,最後倒是用這毒’藥來試探我了。”
無花:“可琵琶公主的五日醉是她所給。她明知你會察覺,為何還對你下此毒?根本是多此一舉。”
林溯:“ 五日醉的事除了我和琵琶公主沒讓知,東方和楚留香倒是知道些,卻不知這是什麼毒。後來琵琶公主被殺,此事更不可能泄露出去。如果殺人滅口的話……倒也像是太不通。”
“ 看這無眉從頭到尾的態度,我覺得她更像是聽了我出手為王妃‘診病’的消息,以為我解了那五日醉,遂特意來試探的。”
“ 可這五日醉,我在江湖從未聽聞過。”無花擰眉,細想是否還有別的勢力入了這場局。
他正在腦海中一一過著各大勢力的名字,卻聽見林大夫理所當然地道:“ 沒聽過就對了,這五日醉本就是我去年閑著無聊,與平一指做來玩兒玩兒的。可能是中途的傳信者,不心泄露出去了吧。”
無花:“……”
——繞來繞去,禍害就在這兒呢!
無花少年頗為無語,而林大夫還跟沒事兒人似的,繼續分析。
“這個無眉明日她就會離開此處。我想,今日她特意帶我來此處也是為了試探,若是發現不對,以絕後患的。不過看樣子,她並不知曉五日醉是出自我手。也不知是誰給她的。”
無花頷首,她們二饒相處方才他從頭到尾盡收眼底。
“ 你起初不登船,用輕功飛來。看似輕鬆寫意,踏水無波,實則是你故意做成這般,給她震懾。消減了她對你起的殺念。而後你的文字遊戲玩兒得也是十分漂亮,輕鬆哄著她吞了手裏頭的藥丸。知她會有所防備,還特意在外層塗抹了入口即化的迷藥。”
“僅從這些隻言片語裏就推測出這麼多消息……”
著著,無花像是刷新了對林溯的認知,重新打量起眼前的白衣少女。“ 從前竟是不知,你這般聰慧機敏。”
聞言,林大夫翻了個白眼。“ 我隻是懶得動腦子。又不是沒腦子。”
不過,林溯倒是承認,她的智商趕不上楚留香無花他們,論謀略更是和石觀音等人差得太遠。所以,與其總是自作聰明,猜來猜去,倒不如在關鍵的時刻、關鍵的人上麵動動腦子。
來一趟花海,也不算沒有收獲。經無花的坦言和無眉的“幫助”下,她已經差不多把這一條條相交的線理順了。
玉羅刹想見她,讓楚留香引她到大漠。雖然想不通無花為何沒讓石觀音不知曉此事,但好歹這是好事。石觀音盯上了極樂之星,玉羅刹自然也是想要的。二者博弈,以大漠為棋盤,以龜茲國的人和楚留香等人為棋子。
而林溯自己。她最開始是石觀音這邊的棋,她的名聲,她身後站著的逍遙派都是極好的勢。玉羅刹想動林溯,也得掂量掂量她身後的山童姥與無為子。興許石觀音最開始是想借她的手拿到極樂之星,楚留香作為一個吸引視線的幌子。可偏偏這裏麵出了一個不該出現的人——東方。
明明在琵琶公主大婚之日,石觀音做好了一切準備,若是玉羅刹現身帶人來搶,她也不懼。不用她出手,東方便會與玉羅刹先對上。
中原一點紅“刺殺”林溯,是石觀音指使的,為的就是嫁禍玉羅刹。依照東方的脾氣,可不是直接大打出手麼。
但是石觀音卻沒有想到玉羅刹早已將計就計,“策反”了中原一點紅,為他所用。當然,哪怕沒有中原一點紅,玉羅刹無所謂這盆髒水,也不懼對上楚留香等人。可誰讓林溯是東方上心的女子呢?而偏偏東方又和玉羅刹的關係匪淺。
在石觀音蓄力已久,隨時準備與玉羅刹一決此局輸贏時,玉大教主的心思已經大半不在這上麵了。琵琶公主大婚,龜茲國王拿出極樂之星,玉羅刹沒動。這石觀音就像一拳蓄力發在棉花上。可玉羅刹不動,石觀音也不敢妄動。誰能保證她取得極樂之星後,玉羅刹不會黃雀在後,現身來搶?
想要所動作,在此之前,必須把水攪渾。
琵琶公主死去,棋局的形式更亂。石觀音必須趁此機會製造些麻煩,拖住玉羅刹。
至於無花……林溯瞟了一眼眼前唇紅齒白,高潔出塵的少年。
起先林溯最看不透的就是他,所做作為也是讓人捉摸不透。而在知曉他所托之事後,林溯反而對他最放心。
而石觀音……
林溯估計,石觀音把自己一個手刀砍暈送來這裏後,恐怕外麵已經翻了。
外頭確實翻了。現在整個江湖都在流傳一條消息——醫仙林溯被西方魔教教主看中美色(?)擄走,目前下落不明,生死不知!
遠在萬梅山莊等林溯這個綁定奶等得花兒都謝聊西門劍神,一聽這條消息,練劍的時候沒控製住——一道劍氣掃倒大片院牆。
“ 為老不尊!”
塵土飛揚間,隻聽這道帶著冰碴子的聲音道出了四個字。話音一落,塞北的冬日仿佛更冷了,這股子懾饒寒氣,好似連飛揚的粉塵也要冰凍住。
“阿嚏——”
遠在大漠的玉教主打了個噴嚏。見身邊某人依舊板著一副臭臉,他似是認命地歎了口氣。
“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鐵定尋到那女饒老巢,把你媳婦救出來。”
“ 什麼媳婦?你不要敗壞她的清譽。”某教主麵上一紅,卻還是板著臉強調。
“ 好好好…心上人!心上人總行了吧?”玉羅刹舉手投降。
——同樣都是教主,自己怎麼就混得這麼差?態度不好也就算了,老子還得慣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