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茉莉隻帶了幾人便跑到北城來,阿瀟知道了一定不得了。”高林帶著笑,拎著應耀飛身下來。
“還請師兄暫時幫忙保密。”
茉莉笑眯眯地起身迎了上去。
“高伯伯,應伯伯!”彤鈺軟糯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高林眼睛一亮,立刻從懷裏掏出一個小物件,抱起了彤鈺。
應耀顯然更關心他的本職工作,上前兩步,抱拳換了兩下,便兩指覆上了茉莉的手腕,為她把脈。
等他放開了手,茉莉才出聲,“我每日都很小心的,完全沒有任何不適。”
應耀認同的點點頭,“嗯,母子都很健康。不用擔心。但還要多食點兒好的。月份大了孩子長得快。”
“好。”
茉莉如今已經有了些孕像,隻是衣袍寬鬆,在軍中大家也想不到會有女子行走,所以身份一直隱藏的很好。
高林和應耀都趕了過來,茉莉一直懸著的一顆心也是穩當了下來。
被他派去亓國的幾人,都是平凡的融入了當地的生活,平時也甚少見麵交流,隻是沒幾日固定的短暫見上一麵,將打聽到的消息彙總之後,用海東青,傳回來。
而之所以說茉莉的安排有了效果,便是有消息稱,原本駐守在岸邊城中的幾個大官都匆匆趕回了上京。
也就是說海上飄著的戰船,隻有指揮的將領,沒有能下命令的人了。
這對於大雍來說自然是個好消息。
正好接連幾日陰鬱,有霧。茉莉立刻與惠王商議,這兩日就悄悄開船,靠近亓國戰船,爭取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幾隻海東青在林中穿梭。
萬俟瀟收到信號之後便立刻下令,配合北城軍隊,越過鮮於朝亓國的大營發起進攻。
隻是一個平常的小雨天。
不平常的是大雍東北兩麵正戰火激烈。
亓國水軍多日來在北邊占盡了先機。這也使得很多士兵都心中輕度,放鬆了警惕。
所以,當大雍的輕型戰船悄悄靠近的時候,出了哨兵,其他人都在船艙裏躲雨。
按照逸王府那位年輕軍師的命令,所有人先悄悄登船,在船上隱藏,趁機將船裏的人都悄悄解決掉。
然後亓國的水軍自然不是浪得虛名。
在第三艘船正從船尾悄悄登船的時候,便被亓國的士兵發現,吹響的警戒號。
於是,他們隻能放棄登船這一計劃,迅速將船開遠一些,同時近距離開炮,在亓國的大型戰船還來不及調整炮筒的時候,便一頓狂轟濫炸。
終於這一套作戰安排有了些好的收獲。
他們打掉了亓國三艘戰船,俘虜了近百人。
隻是,對龐大的敵軍來說,三艘船還是有些不痛不癢。
然而,大雍士兵卻好像得到了很大的鼓舞,一掃前一月的喪氣勁兒,一個個兩眼閃著光,重新找回了精氣神兒。
這一仗,說成是勝仗都顯得有些小氣,但是惠王卻異常的滿足,“多虧了逸王妃的巧妙設計,想到亓國轉船巨大,而易移動,反其道而行之,近距離躲避射程這一點,咱們才能有了一場勝仗,一雪前恥。”
“惠王過獎了,咱們多少也是占了這天氣的好處。”
“隻是……”惠王好像突然想到了什麼,又麵露意思愁容,“原本他們已經放鬆了警惕,如此一戰,之後怕是就要硬碰硬了。”
“惠王,您征戰多年,必然懂得巧勝總不是長久之計,打仗說到底還是要硬碰硬,拚銳氣的。”
“嗯,逸王妃說的沒錯,是本王想差了。”
“哪裏,是惠王殿下,體恤手下將士們。”
隻有幾人的慶功宴很快便結束,茉莉回到自己的住處,“媽媽!”
小胖腿登登登的跑向自己。
茉莉一把將女兒抱了起來,“今日可是聽兩位伯伯的話了?”茉莉隨不能上船,也是一直坐在惠王的帳中看著戰事發展。
彤鈺則是被留在了院子裏,由應耀和高林陪伴。
“彤鈺今日可乖了,應伯伯還誇獎我聰明呢。”小姑娘揚著下巴,很是自豪的模樣。
“真的呀!我們彤鈺這麼厲害?”
彤鈺趕緊點頭。
這是高林兩人也走了進來,“彤鈺可沒有誇大,應耀如今正想著將她帶回藥王山教導呢。”高林一邊走來一邊打趣道。
“要是你們願意的話,這個小姑娘實在聰慧,很深的藥理她竟然一點就會。藥名背得也是快。”
茉莉心中有數,彤鈺的記憶力卻是驚人,過目不忘。而且在現代,這日與博士、特種兵、特工之類的人在一起,想不聰明也難。
“今日可是效果不錯?”等君淩帶彤鈺回房間休息之後,茉莉與高林幾人在書房談話。
“嗯,算是一場勝仗,但是離我預期的效果還是差了一些。”
“急不得。亓國能在兩片大陸稱霸這麼多年,自然是兵強馬壯。大雍底子不夠。”高林將事情看得透徹。
茉莉點頭,“是,然而如果想要結束這場戰爭,亓國才是真正的對手。鮮於不過是紀簡玄用來當擋箭牌的。”
“隻是,他們不介意擋箭罷了。”
茉莉抿著嘴唇,終於還是開口,“師兄,其實今日在案上觀戰,我突然有了個想法,對付亓國的戰船編隊,也許是個辦法。”
“看著這樣子,怕是要冒險的。”
茉莉點頭,“如今還隻是個想法,具體還要在多方商議。”
“且說來聽聽,既然師兄在這裏,總不會讓你來冒險。”高林溫和的說道,將身子前傾,做洗耳恭聽狀。
深夜,幾人才起身,準備從書房離開,高林的麵上有些凝重,顯然是之前茉莉所說的辦法超出了他的想象力,和接受能力。
倒是一向柔弱書生模樣的應耀來了盡頭,臨到門口還小聲對茉莉說道,“你這辦法實在特別,要是需要迷藥之類的,我倒是能幫上忙,隻是需要確認當日的風向才可。”
“應耀!”高林覺得提議冒險,想不到應耀到是在一邊煽風點火,才出聲阻止。
“多謝應山主,要是有需要,茉莉自然不會客氣。”
茉莉回到自己的房間,一直睡不著,輾轉反側惦記著腦中那個想法。
她下了床,便一直在書案上寫寫畫畫,知道天蒙蒙亮的時候。
“黑閃。”
“主母。”
“等天亮之後,見這封信交給寒鬆,讓他照著上麵的圖紙,交給船廠的人,看看最快多久能造出來。”
“是。”
茉莉這才安心,再一次爬上了床,很快就睡著了。
數日後,鮮於邊境。
“清和,你立刻動身,返回北城,最近北城軍隊的動向實在不像是惠王的手筆,去看看是什麼人在獻計獻策。船廠也緊急動工了起來,起問清楚他們究竟在造何物。”
“是,主子。”
萬俟瀟心中已經疑惑很久,總是覺得最近形勢扭轉的一樁樁一件件都像是應該在慶都的某人的風格。
然後慶都卻沒有任何風聲。他自然知道,要是茉莉想要隱蔽離開附中也並不是難事,這才讓她心中免不了擔心。
清和明白萬俟瀟的思量,因為他也有同樣的懷疑。那許多出奇製勝的法子大約隻有主母才能想得出來。
之前得到消息,亓國原本在城中坐鎮的幾位大官和將軍都因為急事趕回了上京,外界不知原因,萬俟瀟卻還是能管夠打探得知。
是因為上京之中,所有大官府上的女眷大都有了中毒的跡象,人人都好像失心瘋一樣,將自己心中原本有些擔憂的事情,在大街上就大聲的說揚了出去。
一時間,所有高門大家的秘密都被百姓在街頭巷尾當成了談資,紀簡玄也因此處置了好幾個官員。
所以,有牽扯的人都人人自危,迅速回府處理事宜去了。
這才讓茉莉占了之前第一場勝仗的便宜。
清和才離開沒一會兒,萬俟瀟正準備休息片刻。
突然。
“報——!”
“何事?”萬俟瀟將剛除下的外跑又穿了回去。
“報告逸王殿下,亓國大營方向突然發起進攻,而且人數眾多,比我們之前統計的多出數倍。裴將軍已經在準備迎戰。”
“通知惠王世子來我帳中。”
“逸王。”
“世子可是聽說了亓國偷襲。”
“是。”
“你馬上帶一小隊精兵,穿上亓國的戰甲,擾亂鮮於的大營。”
惠王世子眼睛一亮,“這次是亓國擅自行動?”
“他們一直都在擅自行動,鮮於是蠢的給自己挖坑。”萬俟瀟損起人來向來不留情麵。
“好。”
萬俟瀟也磚上戰甲,走出了營帳。
清和還沒有離開,又回到萬俟瀟的帳子前,“主子。”
“收兵之後再走。”
很快他帶著清和,輕風幾人騎馬來到中軍帳中,“裴將軍,情況如何?”
“拜見逸王殿下,亓國好像突然增加了很多人馬,咱們如今兵力都在與鮮於對峙…。”
“清和,將兩位客人請來。”
“是。”
“裴將軍,依我看這一場仗才剛剛開始,我軍與鮮於多次交鋒,鮮於屢屢落敗,被一直死撐。顯然這一場並不是為了自己打的,亓國才是幕後主使。我倒是覺得此事可以將大部分兵力針對亓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