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麼跟Amy交代？說好是十二期封麵，電影到時上映，舒可鑫在大陸就拍了咱們一家封麵。”
歐陽垂著眼，“簽協議了嗎，你跟Amy？”
“沒有。她當我是朋友。”
“沒有就好，你們又是朋友，總是好說話。”看一眼她，歐陽放緩語氣又說，“小路，工作隻是工作，別放太多感情進去。”她清楚小路能幹，但容易感情用事。她給她十五分鍾，準備聽她抱怨，訴說委屈。出乎意料，小路竟然笑一下，平靜地說：
“對，工作隻是工作，我先跟Amy打電話，看她怎麼說吧。”她起身離去。歐陽看著她，忽然想叫她跟自己一起到天台一起抽根煙。
但女朋友在藍堡買房的事情又湧上心頭，並像上次一樣，狠狠地刺痛她的心。她攥緊手掌，計算以自己年薪到何時才能辦到此事。
歐陽垂下眼，陷入沉思。
3
舒可鑫的封麵是從十二月撤到一月。下午開會討論一月稿件，Lily捏起彩樣，仿佛頭一次看見舒可鑫的照片，端詳一下，扭頭對歐陽說：“咱們還有別的備選嗎？”
歐陽知道她問的是“候選人”，心想你以為自己是《VOGUE》，隨時有半打紅星給你挑選。但她隻是和和氣氣地答：“還有她穿著EL的一張照片，不過EL不投錢，不如放這張穿Prada的。他們有半年單子想投，正猶豫呢。舒可鑫也是他們點名要拍的。”
Lily撇撇嘴，“Prada真老土。我就不喜歡舒可鑫，瘦得像鬼，又瘦又老又土。時尚雜誌誰還找她做封麵。”她嘩嘩一翻稿子，又問：“誰做的訪問？”
小路抬頭看看她。“不是說她得癌症了嗎？怎麼沒問。還有說她自殺，也沒寫。怎麼做的采訪，一點新東西也沒有。”她把打印稿往小路麵前一丟。歐陽麵無表情翻雜誌。“我訪問時，她得癌症的消息還沒出來。”小路說。她太平靜了，歐陽忍不住瞥她一眼：小路嘴角有一絲幾乎看不到的笑意。歐陽突然想，也許該找人了，以防她萬一辭職。Lily轉頭討論起下一組選題。小路撿起封麵文章，拍攝情形又浮現眼前。高大空曠的廠房，門外寒風凜冽，屋裏嗬氣成霜。隻有一個電暖器，吐露一縷珍貴熱氣。拍完片子，天色將晚，三個不再是小女孩的女人，圍坐在電暖器旁。
舒可鑫說，這兩年她隻是在家看書，還有學著接受失戀。對，失戀像整個人破掉，再也拚湊不起，但正因為此，你會對“愛”有不同體會。“我相信我們活到底就是為了要明白愛的道理。為什麼我們要來活這一趟？為什麼經曆這麼多事後人會死？以前我有錢也有名，但你弄再多錢，回到家，脫掉衣服，脫掉名貴首飾，你不過是一個人啊。可是如果你愛別人，你會覺得特別不一樣，身體裏特別溫暖—對，這也會過去，過去就過去，重要的是，感受，得到，這就足夠。”天色暗到看不清彼此，舒可鑫的眼睛在暗處發光，熱切的、溫暖的一束光。
“我怎麼跟Amy交代？說好是十二期封麵，電影到時上映，舒可鑫在大陸就拍了咱們一家封麵。”
歐陽垂著眼，“簽協議了嗎，你跟Amy？”
“沒有。她當我是朋友。”
“沒有就好，你們又是朋友，總是好說話。”看一眼她，歐陽放緩語氣又說，“小路，工作隻是工作，別放太多感情進去。”她清楚小路能幹，但容易感情用事。她給她十五分鍾，準備聽她抱怨，訴說委屈。出乎意料，小路竟然笑一下，平靜地說：
“對，工作隻是工作，我先跟Amy打電話，看她怎麼說吧。”她起身離去。歐陽看著她，忽然想叫她跟自己一起到天台一起抽根煙。
但女朋友在藍堡買房的事情又湧上心頭，並像上次一樣，狠狠地刺痛她的心。她攥緊手掌，計算以自己年薪到何時才能辦到此事。
歐陽垂下眼，陷入沉思。
3
舒可鑫的封麵是從十二月撤到一月。下午開會討論一月稿件，Lily捏起彩樣，仿佛頭一次看見舒可鑫的照片，端詳一下，扭頭對歐陽說：“咱們還有別的備選嗎？”
歐陽知道她問的是“候選人”，心想你以為自己是《VOGUE》，隨時有半打紅星給你挑選。但她隻是和和氣氣地答：“還有她穿著EL的一張照片，不過EL不投錢，不如放這張穿Prada的。他們有半年單子想投，正猶豫呢。舒可鑫也是他們點名要拍的。”
Lily撇撇嘴，“Prada真老土。我就不喜歡舒可鑫，瘦得像鬼，又瘦又老又土。時尚雜誌誰還找她做封麵。”她嘩嘩一翻稿子，又問：“誰做的訪問？”
小路抬頭看看她。“不是說她得癌症了嗎？怎麼沒問。還有說她自殺，也沒寫。怎麼做的采訪，一點新東西也沒有。”她把打印稿往小路麵前一丟。歐陽麵無表情翻雜誌。“我訪問時，她得癌症的消息還沒出來。”小路說。她太平靜了，歐陽忍不住瞥她一眼：小路嘴角有一絲幾乎看不到的笑意。歐陽突然想，也許該找人了，以防她萬一辭職。Lily轉頭討論起下一組選題。小路撿起封麵文章，拍攝情形又浮現眼前。高大空曠的廠房，門外寒風凜冽，屋裏嗬氣成霜。隻有一個電暖器，吐露一縷珍貴熱氣。拍完片子，天色將晚，三個不再是小女孩的女人，圍坐在電暖器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