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看著她，感覺小路神色有些恐怖。
“那天你沒來，老板把我叫到辦公室，Lily也在。老板問我對你的看法，對《明麗場》的看法，他們很和氣，一直鼓勵我多說。”小路停住話頭，看看歐陽，“你也知道，他們想拿掉你，所以從你手下找把柄。老板對我特別親切，他說，他想改變雜誌現狀，很需要支持。他給我的感覺是，第一他想讓你走；第二如果我配合，就有可能替代你，即使不是主編，也會是執行主編或首席編輯。因為你走了，他需要有個對這本雜誌熟悉的人掌握大局。”
“Lily在敲邊鼓，她說她來後，感覺工作很不好做，大家對她抵觸很大，不知是不是因為我們跟你比較久，或者是你吩咐過什麼，改版意見為什麼執行不下去？她想知道問題出在哪裏。”
小路看看歐陽，後者輕輕說：“接著說。”
“接著我就說了。”
“說什麼？”
“詳細的不記得。總之我順著他們，他想聽什麼我就說什麼，我還告訴Lily，舒可鑫的確得了癌症，她沒對任何媒體說過，當我是朋友才跟我說，我寫成封麵文章，絕對重磅獨家。你也看見，一月份咱們雜誌賣瘋了。Lily特別高興，說要升我做首席編輯，等你走後。”
“就這些，”小路進來時臉色蒼白，現在卻兩頰通紅，好像一把心火慢慢燒到臉上，她的眼神亢奮明亮，“我想得到你有的一切：去美國的出差機會，聖誕節公關們送來的禮物，DIOR的披肩，所有一切。我想知道擁有它們我是不是就會覺得幸福，我想就算我不說他們也會找別人，我想補償我心裏另一個李小路，她像一隻全身流膿的野狗一樣每天在我心裏哭，她想要愛我給不了，她要物質我隻好盡力，我總得給她一樣讓她別再哭了。”
她的臉紅得嚇人，但神色鎮定，“我得感謝這一行，它提供機會讓我走到底，否則我不會甘心。現在我知道原來我不行，真可惜。”
兩人都不說話了。
歐陽的辦公室外，傳真機尖聲嘶叫，高跟鞋誇張的聲音由遠及近，兩個電話同時響了，一個馬上被接起，另一個一直在響，一直在響，沒有人接。兩人還是沉默著，聽著外麵一波波聲浪，一波波的喧嘩。
天迅速黑了。
2
電話裏，小路聲音微弱，她說累了，要睡覺，不想出來吃飯。孫克非放下電話，看著窗戶，窗外是十二月底的天空，玻璃上濕漉漉的全是雨。過一會兒，雨聲越來越大，打在玻璃上乒乓作響，原來下起了冰雹。這種天氣不想幹活，何況又天色將晚。他隻想找個人一起吃飯。
他離開辦公室。車開出小區時，從倒後鏡裏看，整棟樓還燈火通明，這裏離下班還早呢。而眼前已經飄起了細雪。他皺皺眉，減慢了車速。
敲門時，他以為小路不在家。屋裏黑沉沉的。他打開門，屋內寒氣侵人，窗戶大開，小路坐在窗前。“怎麼不開燈？”他一邊說，一邊隨手打開燈，屋裏亮了起來，“這麼冷還不關窗戶，感冒了怎麼辦？”他關窗，摸摸暖氣，暖氣是熱的。小路穿著睡裙，雙腿縮在裙子裏，用雙手抱在胸前，整個人像一隻蜷曲著的大鳥。她看他，抱怨：“屋裏真熱！”她的臉紅通通的。孫克非心裏一動，摸摸她的額頭，觸手滾燙，“你發燒了！”他斷然說，“穿衣服，我帶你去醫院。快點。”
歐陽看著她，感覺小路神色有些恐怖。
“那天你沒來，老板把我叫到辦公室，Lily也在。老板問我對你的看法，對《明麗場》的看法，他們很和氣，一直鼓勵我多說。”小路停住話頭，看看歐陽，“你也知道，他們想拿掉你，所以從你手下找把柄。老板對我特別親切，他說，他想改變雜誌現狀，很需要支持。他給我的感覺是，第一他想讓你走；第二如果我配合，就有可能替代你，即使不是主編，也會是執行主編或首席編輯。因為你走了，他需要有個對這本雜誌熟悉的人掌握大局。”
“Lily在敲邊鼓，她說她來後，感覺工作很不好做，大家對她抵觸很大，不知是不是因為我們跟你比較久，或者是你吩咐過什麼，改版意見為什麼執行不下去？她想知道問題出在哪裏。”
小路看看歐陽，後者輕輕說：“接著說。”
“接著我就說了。”
“說什麼？”
“詳細的不記得。總之我順著他們，他想聽什麼我就說什麼，我還告訴Lily，舒可鑫的確得了癌症，她沒對任何媒體說過，當我是朋友才跟我說，我寫成封麵文章，絕對重磅獨家。你也看見，一月份咱們雜誌賣瘋了。Lily特別高興，說要升我做首席編輯，等你走後。”
“就這些，”小路進來時臉色蒼白，現在卻兩頰通紅，好像一把心火慢慢燒到臉上，她的眼神亢奮明亮，“我想得到你有的一切：去美國的出差機會，聖誕節公關們送來的禮物，DIOR的披肩，所有一切。我想知道擁有它們我是不是就會覺得幸福，我想就算我不說他們也會找別人，我想補償我心裏另一個李小路，她像一隻全身流膿的野狗一樣每天在我心裏哭，她想要愛我給不了，她要物質我隻好盡力，我總得給她一樣讓她別再哭了。”
她的臉紅得嚇人，但神色鎮定，“我得感謝這一行，它提供機會讓我走到底，否則我不會甘心。現在我知道原來我不行，真可惜。”
兩人都不說話了。
歐陽的辦公室外，傳真機尖聲嘶叫，高跟鞋誇張的聲音由遠及近，兩個電話同時響了，一個馬上被接起，另一個一直在響，一直在響，沒有人接。兩人還是沉默著，聽著外麵一波波聲浪，一波波的喧嘩。
天迅速黑了。
2
電話裏，小路聲音微弱，她說累了，要睡覺，不想出來吃飯。孫克非放下電話，看著窗戶，窗外是十二月底的天空，玻璃上濕漉漉的全是雨。過一會兒，雨聲越來越大，打在玻璃上乒乓作響，原來下起了冰雹。這種天氣不想幹活，何況又天色將晚。他隻想找個人一起吃飯。
他離開辦公室。車開出小區時，從倒後鏡裏看，整棟樓還燈火通明，這裏離下班還早呢。而眼前已經飄起了細雪。他皺皺眉，減慢了車速。
敲門時，他以為小路不在家。屋裏黑沉沉的。他打開門，屋內寒氣侵人，窗戶大開，小路坐在窗前。“怎麼不開燈？”他一邊說，一邊隨手打開燈，屋裏亮了起來，“這麼冷還不關窗戶，感冒了怎麼辦？”他關窗，摸摸暖氣，暖氣是熱的。小路穿著睡裙，雙腿縮在裙子裏，用雙手抱在胸前，整個人像一隻蜷曲著的大鳥。她看他，抱怨：“屋裏真熱！”她的臉紅通通的。孫克非心裏一動，摸摸她的額頭，觸手滾燙，“你發燒了！”他斷然說，“穿衣服，我帶你去醫院。快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