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一半時,一個年輕瀟灑、留著絡腮胡子、兩眼呆滯的男子令唐娜遲疑了一下,然後突然從椅子上跳起來,幾乎撞翻了椅子,大叫道:“就是他,就是他!我敢肯定!”
米勒請唐娜在照片的背麵簽了字,又根據該嫌疑犯的身份證號碼查出了他的姓名,然後記下:“威廉·米利根。”他是個有前科的慣犯。
接著,米勒將被唐娜指證的照片混入波莉還未看過的照片中。接著,米勒、博克瑟鮑姆、一個名叫布拉什(Brush)的警探和貝塞爾便走進了房間,陪波莉辨認嫌犯照片。
米勒感覺波莉似乎明白他們正期待著她能從這些照片中找到嫌疑犯。波莉仔細端詳每一張照片,但翻看了將近一半的照片仍未找到。米勒緊張地望著她,如果波莉也辨認出同一個人,那麼拘捕“校園色狼”便指日可待。
波莉看了一眼威廉·米利根的照片,然後繼續翻看下一張。米勒感到自己的肩膀和胳膊都繃緊了。隻見波莉又把威廉·米利根的照片——留著絡腮胡的年輕男子——翻回來,“好像是他,”她說道,“但我不敢確定。”
博克瑟鮑姆猶豫是否現在就向法院申請拘留威廉·米利根。雖然唐娜已肯定他就是強奸犯,但那張照片是3年前拍的,他還不能倉促下定論,還要等待指紋鑒定報告出來。布拉什警官則拿著威廉·米利根的身份證號碼,到一樓刑事鑒定組去對比從波莉車上采集的指紋。
米勒對這種拖延頗不以為然,認為既然已經確認了嫌疑犯,就應當立即將他拘捕歸案。但因為受害人波莉並未明確指證嫌疑犯,所以隻能等待。兩個小時後鑒定報告出來了,從汽車後門玻璃上采集的右食指、右小指和右掌的指紋確實是威廉·米利根的。指紋鑒定結果與嫌疑犯的指紋完全相符,足以作指控證據了。
但博克瑟鮑姆和克萊伯格警長仍然有些顧慮,為了確保萬無一失,在拘捕嫌疑犯之前,他們還要請一位專家來鑒定指紋。
由於威廉·米利根的指紋與在受害人車上采集到的指紋相同,因此米勒警官決定申請以涉嫌綁架、搶劫和強奸的罪名拘捕嫌疑犯,然後再讓嫌疑犯和其他人站在一起讓波莉指證。
博克瑟鮑姆向克萊伯格警長報告了此事,但警長堅持要等專家鑒定之後再采取行動。鑒定過程隻需要一兩個小時,凡事還是謹慎為妙。當晚8點鍾,專家確定送檢指紋就是威廉·米利根的。
博克瑟鮑姆說:“我現在可以申請以綁架罪拘捕他,因為這是他在校園內犯下的唯一罪行——屬於我們的管轄範圍,但強奸地點並不在校園內。”他查看了刑事鑒定組提供的信息:威廉·米利根,22歲,6個月前從俄亥俄州立利巴農管教所假釋,最後的住址是俄亥俄州蘭開斯特市春日街933號。
米勒請求特警隊增援。不久,特警隊隊員便在性暴力犯罪特勤小組的辦公室門前集合,並擬定了行動計劃。他們需要知道,有多少人與比利住在同一棟公寓裏,因為兩位受害者均指稱他是個恐怖分子,而且還曾當著波莉的麵開槍射擊,所以嫌疑犯可能持有武器,行動具有一定的危險性。
特警隊的克羅格警官建議先派人拿著必勝客比薩外賣盒,假裝該地址有人訂了比薩,威廉·米利根開門時,可以趁機觀察室內的情況。克羅格警官的計劃被采納了。
但是,嫌疑犯的地址令博克瑟鮑姆頗感困惑,一位假釋犯為什麼會從遙遠的蘭開斯特市跑到45公裏外的哥倫布市作案,而且在2個星期內犯下3起強奸案?他感到有些不對勁,所以在出發前撥打了411,查詢比利的新地址。電話接通了,他聽了一會兒,記下了新的地址。
“他搬家了,地址是雷諾茲堡老利文斯通大街5673號,”博克瑟鮑姆宣布道,“開車大約10分鍾就能到達,在城東,這樣就比較合乎邏輯了。”
每個人都鬆了口氣。
9點整,博克瑟鮑姆、克萊伯格警長、米勒、貝塞爾以及來自哥倫布市的四名特警隊員分乘3輛汽車出發了。由於霧濃,能見度極差,他們隻能在高速公路上以每小時20公裏的速度前行。
特警隊隊員最先到達目的地,平常隻需開15分鍾的路程,卻讓他們花費了1小時的時間。到達公寓附近,他們又不得不在複雜的街道中繞來繞去,用了15分鍾才找到正確的地點。特警隊員在等候其他人時,先詢問了一些鄰居。比利的房間裏有燈光。
其他警察和校警趕到後,大家便各就各位:米勒藏在公寓右側,貝塞爾在公寓四周巡視,另外3名特警隊員則站在公寓的另一側,博克瑟鮑姆和克萊伯格警長跑到大樓後方,爬上雙層推拉玻璃門。
克羅格警官從汽車後備箱裏取出必勝客比薩外賣盒,盒子上用黑筆潦草地寫著:“威廉·米利根——老利文斯通大街5673號。”他將上衣從牛仔褲裏拉出來,遮住腰間的左輪手槍,向公寓四扇門中的一扇走去。他按下門鈴,沒有回音,又按了一下才聽到房裏發出了聲響。他擺出不耐煩的姿勢,一隻手捧著比薩,另一隻手放在屁股靠近槍的位置。
躲在屋後的博克瑟鮑姆,看見一個年輕人坐在大彩色電視機前,大門左邊擺著一張紅色的椅子,起居室和餐廳呈L形,屋裏沒有其他人。看電視的年輕人從椅子上站起來去開門。
當克羅格再次按門鈴時,發現有人正從門旁的玻璃窗望著他。門開了,一位年輕英俊的男子正盯著他。
“這是您要的比薩。”
“我沒訂比薩呀!”
克羅格想看清屋內的情況,然而隻從敞開的玻璃窗中看到了博克瑟鮑姆。
“就是您的地址,您不是米利根先生嗎?”
“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