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是這兒的人打電話訂的,”克羅格問道,“那麼……您是誰?”

“這是我朋友的公寓。”

“你的朋友在哪裏?”

“他現在不在。”他結結巴巴地答道。

“一定是有人向本店訂了比薩,是威廉·米利根先生,地址也沒錯。”

“我不知道,鄰居應該認識這個人,或許他們能告訴你,或許比薩是他們訂的。”

“您能帶我去嗎?”

年輕人點點頭,走到隔壁敲敲門,等了一會兒又敲了一下,但沒有人開門。

突然間,克羅格把比薩盒扔到一邊,迅速地拔出手槍頂住年輕人的頭。“不許動!我知道你就是威廉·米利根!”他用手銬銬住了米利根。

這個年輕人一臉茫然:“怎麼回事?我又沒做錯什麼!”

克羅格用槍頂住他的背,另一隻手緊抓著他的長發。“進屋去!”

克羅格把他推進屋裏,其他特警隊員一擁而入,將他團團圍住。博克瑟鮑姆和克萊伯格警長也走進屋裏。

米勒警官拿出照片,發現照片中的比利脖子上有一顆痣。“他脖子上也有一顆痣,同樣的麵孔,就是他沒錯。”

眾人把比利推倒在紅椅子上,卻發現他直視著前方,目光恍惚。鄧普西警官彎下腰查看椅子下麵。“這兒有一支槍,”他邊說邊用鉛筆推出槍,“史密斯·韋森9毫米手槍。”

一位特警隊員將電視機前的棕色椅子翻過來,找到了彈匣和一隻裝著子彈的塑料袋,但鄧普西製止了他。“別動,我們隻有拘捕證,沒有搜查證。”他轉向比利,“你同意我們繼續搜嗎?”

比利隻是茫然地望著他們。

克萊伯格警長知道查看屋裏是否還有其他人並不需要搜查證,於是走進臥室。他看到在淩亂的床上扔著一件棕色運動衣,屋裏亂七八糟,地板上到處都是髒衣服。他又查看了敞開的衣櫃,發現唐娜和凱莉的信用卡整齊地擺在裏麵,還有一些從她們那兒拿來的零碎紙片;抽屜裏還有一副棕色的變色墨鏡和一個錢包。

他把情形告訴了正在由餐廳改裝的工作室裏查看的博克瑟鮑姆。

“你看看這東西。”博克瑟鮑姆指著一幅大型畫像,畫中的人物似乎是一位皇後或18世紀的貴婦,身穿藍色鑲著花邊的華麗長袍,手捧著樂譜坐在鋼琴旁。畫像惟妙惟肖,下麵的署名是“威廉·米利根”。

“真漂亮!”克萊伯格警長說道,一邊查看著另一些靠在牆上的畫,以及作畫用的刷子和顏料。

博克瑟鮑姆猛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唐娜說嫌疑犯指甲縫有一些油漬,現在我知道了,他畫過畫。”

米勒走近仍然呆坐在椅子上的年輕人,“你是威廉·米利根,對嗎?”

他看著她,目光迷茫。“不是。”他喃喃應道。

“那些漂亮的畫像是你畫的?”

他點點頭。

“那麼,”她露出了微笑,接著說,“上麵的簽名不是威廉·米利根嗎?”

博克瑟鮑姆這時也走到年輕人麵前。“比利,我是學校警衛隊的博克瑟鮑姆,你願意和我談談嗎?”

沒有反應,也看不到凱莉描述過的飄忽不定的眼神。

“他擁有的權利,告訴他了嗎?”沒人回答。於是,博克瑟鮑姆掏出一張紙大聲地念起來。“比利,你被指控在校園綁架女學生,能不能告訴我們事情發生的經過?”

比利的眼睛向上望著,仿佛受到了驚嚇。“發生了什麼事?我真的傷害了什麼人嗎?”

“你說‘他們’會替你采取報複行動,他們是誰?”

“希望我沒傷害什麼人。”

一名警官正要走進臥室,比利看到後立即叫道:“別踢那個箱子,你會被炸翻的!”

“炸彈?”克萊伯格警長立刻問。

“就在裏麵……”

“能指給我們看看嗎?”博克瑟鮑姆問。

比利慢慢站起身來走向臥室,在臥室門口停住,朝梳妝台旁的一隻小紙箱點點頭。博克瑟鮑姆走過去查看,克萊伯格警長留下來和比利站在一起,其他警官則擠在比利後麵的過道裏。博克瑟鮑姆跪在小紙箱旁,透過紙箱蓋的縫隙,看到了電線和鬧鍾之類的東西。

他退出房間,對鄧普西警官說:“最好叫爆破小組過來處理,克萊伯格警長和我要回警察局,比利和我們一起走。”

克萊伯格警長駕駛著警車,特警隊的一名隊員坐在他旁邊,博克瑟鮑姆和比利坐在後座。一路上,比利沒有回答有關強奸的問題。由於手銬在背後,他身體向前傾斜著,情緒沮喪,口中還斷斷續續地說著:“我哥哥斯圖爾特已經死了……我傷到別人沒有?”

“你認識那些女孩嗎?”博克瑟鮑姆問道,“認不認識那位護士?”

“我母親是護士。”比利喃喃地說道。

“告訴我,你為什麼要到大學校園裏尋找下手對象?”

“德國人會追殺我。”

“比利,說說發生了什麼事好嗎?是不是護士的長發對你很有吸引力?”

比利瞪著他:“你這個人真奇怪。”然後又說:“妹妹要是知道了,會恨我的。”

博克瑟鮑姆不得不放棄了。

他們回到了警察局,一行人自後門上三樓進了審訊室;博克瑟鮑姆和克萊伯格警長則走進另一間辦公室,幫助米勒警官準備申請搜查證。

11點半,貝塞爾再次向比利說明了他擁有的權利,並詢問他是否準備棄權。比利隻是睜大了眼睛望著他。

貝塞爾說:“比利,你聽清楚了,你強奸了3個女孩,我們想知道事情的細節。”

“是我幹的?”比利問道,“要是我傷害了什麼人,我很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