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碧蟾遠在山水間(二)(1 / 2)

“我知道他在哪兒。”小女孩笑著,站起來。朱珠此時才恍然發現小女孩的穿著和自己一模一樣,也是一襲月白色長袍。不過,她的身體看上去有些瘦弱,那長袍卻顯得有些寬大,被風吹著飄飄蕩蕩,感覺輕輕一跳就會隨風飛起。

就在朱珠愣神的那一刻小女孩跑了過來,忽然牽住他的手,指著山上說:“我帶你去。”小女孩的手小巧而柔軟,感覺有點冰冷,此時朱珠心裏生出一絲奇妙的感覺,可卻又說不清楚。他的心猛然跳了幾下,不自主的臉色也潮紅起來,他靦腆而羞澀的縮了縮手,可小女孩似乎並沒有放開的意思,卻隻能任由她牽著。

一路上小女孩有說有笑,一會兒鑽入樹林逗逗鳥雀,一會兒回來又會隨手牽住朱珠的手,感覺是那樣自然。當年在劉家村是也曾有這樣手牽手的玩伴,可是歲月的過往讓這一切都變得陌生起來,此時就像是又重回了那片荒野孤村,讓他喜歡上了這種被人牽著的感覺。

小女孩對這座山峰的熟悉程度就和在家一樣,沒走多久兩人已經到了山頂。實際上這座山上隻有一條上去的路,剛才上來的那條小徑。即便沒有小女孩領路朱珠也能找到這裏。畢竟他還是個少年,與女孩在一起有說有笑,之前還浮動在心頭的悲傷很快就忘諸腦後,就連出去的事也幾乎忘了。

小女孩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話,上山的過程幾乎已經知道朱珠所有的過往。當她聽說朱珠從小是被爺爺撫養長大,從來不知道爹爹和媽媽長什麼模樣時,居然同情的拍了拍朱珠的肩膀,朱珠至少要比她高出一個頭,她是跳著腳拍的。她像個大人般的安慰朱珠說:“沒事,我也從小沒有見過媽媽。”她雖然努力讓自己變得堅強些,可是眼角卻不聽話的濕潤起來。

山頂不是嶙峋的山石,而是一片百丈大小的湖泊。清淩淩的水映照著暖陽,蒸騰起氤氳的水汽,被山風卷蕩著聚散遊走。湖泊中央矗立著一座巨大宮殿,金色琉璃在日光下發出耀眼的輝煌,仿佛一隻臨水而居的金甲水獸。一條白石大橋好似水獸的長舌穿破水霧通向水岸。

看到湖泊中央的宮殿小女孩突然跳著腳說:“這就是爺爺的碧蟾宮了。”雙眼都閃動著喜悅的神采。朱珠仔細一看,這座巨大的宮殿果然與它的名字一樣,儼然就是一隻大大的蛤蟆。他自言自語的說:“這宮殿好奇怪啊!”小女孩幾乎是白了他一眼,略顯嗔怪的說:“你不知道的,這碧蟾宮可是大有來頭呢!”朱珠突然想到,自己可能說錯了話,惹得小女孩不高興了,因為小女孩放開了他的手,直接向著橋上走去。朱珠悻悻的跟了上去,搭訕問:“我們是要去碧蟾宮嗎?”

小女孩突然轉過頭,睜著大眼睛,認真的說:“當然了!爺爺就住在那裏。”她的神情就像是一位慈祥的母親麵對著幼稚的孩子,眼中充滿了母性的善良。可是她幼稚的模樣讓這種感覺變得極是怪異。

朱珠有些懵懂的回答:“噢!”他忽然想起他們是要找到小女孩的爺爺去問如何才能離開玉煌峰的。

碧蟾宮明顯要比遠處看到的大了很多,以隻手可觸的距離來看簡直能和一座小山相比了,用龐然大物來形容明顯不夠。碧蟾宮幾乎占據了湖泊三分之一的麵積,環繞在周圍的水域如同宮殿的護城河,若以此來看碧蟾宮又像是一個城堡。實際上對於小女孩來講這就是一個城堡,一個可以守護她的地方。

陸續見到幾個人,他們都身著月白色長袍,身著打扮居然又和自己一樣,朱珠都有種混淆的感覺,感覺自己和他們一樣,成為這裏的一員。剛剛出現這樣的想法他就猛然刹住了思緒的快車,自顧自的搖了搖頭,不再去想。這些人對小女孩的態度充滿了尊敬和寵愛,因為他們眼中都閃動著善意的目光。可看朱珠的眼神明顯就有些不一樣了,有善意,而更多的是對陌生人的好奇。兩三個和朱珠差不多年紀的少年目光中分明充滿了嫉妒、仇視的意味。

小女孩與他們一個個打著招呼,臉上洋溢著快樂的笑容。很快他們就到了碧蟾宮門口,看著如同蛙嘴般的門廳,朱珠隱隱有種投身猛獸之腹的感覺。就在朱珠愣神的一刻小女孩早已經跑了進去,向著他招手:“朱哥哥快來!”這個稱呼是如此的親昵,朱珠忽然感覺渾身都充滿了力量,腳步如飛,眨眼到了小女孩身邊,臉上是憨憨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