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珊在瑤光宮三年,皇甫怡芳雖未曾明傳,但每於段珊修煉之時隻言片語暗暗相授,此時看著光影星河但覺神妙非凡,皇甫怡芳往日言語自然而然浮上心頭,猶如黑夜明燈,海上燈塔,此時與光影星河兩相參照登時心如明鏡,恍惚中好像看到另一片星河世界……看那星光雲影璀璨奪目,竟隱藏著深奧的修行之法,一經參悟平日修行諸多晦澀之處登時豁然而解。卻不知皇甫怡芳早已將瑤光宮修行之法暗中傳授與她。
歐陽飛,東方月看到光影中星河諸般景象登時心神飛揚,魂遊天外,沉迷於幻彩迷離之中。
突聽一聲大喝,猶如晨鍾暮鼓,迫人心神,朱珠猛然驚醒,恍若春秋一夢,混不知過去多少歲月。他猶自回味著剛才的星河光影,但覺奧妙非凡,不知不覺施展起剛才參悟法門。其心無雜念,已盡得其中神髓,此時身影如風而動,竟是掠出數丈,就連他自己也吃了一驚。但想此秘術施展之時瞬息萬變,猶如鬼魅,再配上淩厲的攻擊相信不論是誰遇到都會變得束手無策。想起當日圍攻易木星宮弟子,麵對他們數人那青年也毫無所懼,此時想來卻不是狂妄,而是有真正的依仗。想到自己竟也領悟此術,以後麵對強敵終於有了防身之術不由暗自驚喜。
鍾離修忽然見到朱珠身影一閃,然後就到了數丈遠處,而他眼中猶自留著那片殘影,朱珠身影飄忽如鬼如魅,竟有當日所見易木星宮年輕人之七八分神韻,心想若是朱珠剛才對他施展攻擊自認難以抵擋得住,此時心中既驚訝又歡喜。驚訝的是朱珠能夠在這麼短的時間內領悟【幻影千行】的奧妙,驚喜的是朱珠領悟【幻影千行】等於多了一個保命的手段,若再遇到易木星宮弟子門人自可出其不意,殺人於無形。他一直對周方讓他們修習易木星宮秘術的決定有所懷疑,但此時算是有點明白了。
正在鍾離修將整個身心都放在朱珠身上的時候段珊突然說道:“原來如此!原來如此!”鍾離修回過頭去,見段珊臉色欣喜,眼神卻像癡迷一般,驚道:“小師妹,你說什麼?”段珊心神已複,笑道:“師兄,我領悟到了一些東西。”
“是嗎?”鍾離修臉上一片茫然。他不知道應該是為段珊高興還是為自己感到悲哀。當朱珠參悟【幻影千行】時他表現出了驚訝還有高興,那是因為他一直篤定朱珠的傳承星紋和他們有所不同。可是現在段珊也參悟到了東西,說明這一切並不是傳承星紋的問題,而是領悟力的問題。而在此之前他也參悟過【幻影千行】,但沒有成功。
可是他不知道的是,段珊所說的並不是【幻影千行】。
東方月和歐陽飛終於悠悠醒來,已不見了那片光影,還有光影中的星圖。腦中卻像是被什麼東西撕扯著一樣疼痛欲裂。殊不知剛才心神迷失,元神早已受了創傷。
“鍾離師兄,你怎麼了,臉色這樣難看?”段珊本以為鍾離修會為她高興,卻看到鍾離修的臉色變得沉鬱無比,一幅憂心忡忡的樣子,隻道在為他們此時的處境擔心。“沒……沒什麼!”他看了一眼夜空,然後幽幽說道:“天應該快亮了吧!”
此時點點繁星好像鑲嵌在深藍色天穹上的寶石,耀眼而明亮。月亮已經西斜灑落一片銀輝,朱珠幾人所在山丘因為樹木稀少的緣故從森林的幽暗中顯現出來,像是一汪清澈的潭水,裏麵留下每個人的孤影,感覺像是北遷的群雁。
“還早呢!”段珊天真無邪的笑著,也許她永遠也不會明白鍾離修此時的心情。
山,不是很高,因為臨近曠野的緣故看上去特別顯眼。更顯眼的是在山腳下矗立的幾間茅草房,茅草壓得並不是很平整,顯然是隨意搭建而成。緊鄰茅草房搭著一間涼棚,裏麵東西向擺放著兩張茶桌,還有板凳,看上去十分粗燥,就像農家院裏的一樣。不過擦拭的幹幹淨淨,一塵不染。茶桌上擺著青花茶具,算是這裏唯一精致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