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顏之失魂落魄的從顏淺的屋子裏走了出來,迎麵撞上了安顏卿,低聲喚了聲“五姐”便匆匆回去了。
顏卿詫異的瞄了她一眼,有些奇怪。
“安顏之這是怎麼了?沒了魂兒似的。”顏卿慢悠悠的走了進來,看見顏淺正坐在八仙桌邊,手裏把玩著一塊通透的白玉玉佩,不知道正想著什麼呢。
“你罵她了?”安顏卿質疑的看著顏淺,坐在了顏淺對麵。
燭火的微光晃動著,瞧著還沒有外麵的天色明亮,可憐巴巴淒淒楚楚的。
櫻桃馬上機靈的給姑娘們備茶去。
顏淺默默收起了玉佩,“罵她還不至於。”
顏卿哼了一聲,想來也是,就算是顏淺變了性子,不好欺負了,顏卿也沒有見過顏淺怒發衝冠。
唉,顏淺有些感慨。
那一肚子的算計啊,顏淺覺得安顏之這個人有點意思,一件再簡單不過的事,到了安顏之這裏,她都得轉個九曲十八彎,這麼活著難道不累嗎?
顏卿也發現顏淺眸子裏有些倦意,想必這一天累壞了,身子或許吃不消,當即直奔主題。
“我倒是聽說了陸瑤玲揚言要嫁給王以陽這事,她就因為這事兒來找你的?”安顏卿也很奇怪,王以陽娶不娶陸瑤玲還兩說,安顏之找安顏淺來做什麼?
“是。”顏淺眸色一暗,微微一笑,“左右沒什麼好事。她來讓我去侯爺夫人那兒求個恩典。”
恩典……她想讓顏淺給她求個賜婚?腦子沒病吧?顏淺是她長姐,又不是她母親……
“嗯……”顏卿揉了揉太陽穴,腦殼疼,“你真打算幫她嗎?我瞧著她倒是真心歡喜王以陽,倒是難得。”
這時,櫻桃走了進來,她輕輕的放下茶杯,瓷器磕擊木桌,發出清脆的響聲。
顏淺瞧著,淡淡的勾起了唇角。“幫,自然要幫。”她是長姐,自然要圓了安顏之的一片癡心,圓了安顏之的執念。
倒不是說顏淺多麼的善良,也不是說顏淺可憐安顏之。而是,今生安顏之嫁給王以陽,才是安顏之最大的劫難。
顏淺端起茶杯,輕輕的揭開蓋子,茶水滾燙,霧氣騰騰,掩蓋住了她眸子裏的惡念。
風水輪流轉,安顏之終歸還是朝著今生現世,屬於她的那處修羅惡獄,義無反顧的跳了下去。既然安顏之來求了顏淺,顏淺不介意幫忙推她下去。
顏卿歎了一口氣,不知道顏淺要怎麼幫安顏之,或許真叫安顏之嫁進去,她就不折騰了。
顏卿揉著揉著太陽穴,猛地想起一件事來,差點把正事忘了。
“安顏雪那丫頭又折騰什麼呢?”顏卿很好奇櫻桃看到了什麼。
顏淺微微一笑,放下了茶杯。
夜色撩人,黃昏短暫,屋子裏不甚昏暗,心中有團火燃著,那便是光明。有多少人,親手澆滅了胸中火,還活在自己營造出來的得意之中,無法自拔。
櫻桃從袖子裏抽出了一幅畫,慢慢展開在桌案上,傻笑著說道,“五姑娘,今天櫻桃跟著那個香蓉,發現這丫頭偷偷換走了王家姑娘的畫兒。”香蓉是安顏雪的大丫鬟。
櫻桃驕傲的揚起了小腦袋,眼睛眯成了一條縫兒,“嘿嘿,櫻桃就偷偷把四姑娘的畫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