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吳憂看著這場泥土的雨,抬手彈了彈道袍,顯出幾分優雅從容。
即便隔絕著眼前的疏疏落落,他也能夠想象到那邊的一馬平川。一道符篆下去,怕是方圓十裏都會被推平了,倒是可惜了此處的風景……
吳憂這樣想著,輕歎一聲。
泥土之雨漸漸消散,在一片平整的地麵上,一個女人婀娜的身姿漸漸顯露出來。
她坐在一方大石上,四周平整幹淨的仿佛被壓過的操場,隻有她與這石頭突兀的存在於那裏。
她打著一把油紙傘,清清麗麗的撐著,仿佛是江南三月裏走街串巷的姑娘。
四周都是泥土的氣息,卻是幹裂的,少了水氣,那就同時少了江南的悠揚。可這姑娘仍舊婉麗的,如同池邊楊柳,她緩緩的將油紙傘收起,仿似弱柳扶風。
襦裙窄窄,勾勒著她美好的曲線,那是每個男人看到都會心動的線條,完美無缺。
吳憂看到她的時候,心也動了,卻並非男女之間的悸動,而是仿佛被什麼呃住了命運的咽喉,無法相信眼前的事物,於是心髒狠狠的縮了兩下,仿佛被人徑直錘打了一拳。
女子抬起頭來,露出一張清豔的臉。清絕,豔絕,這本是矛盾的存在,卻在她的臉上完美的柔和在了一起,美得讓人歎息。
吳憂就是個常常歎息的人,可是這一回,他卻隻有驚怖。
“道門難得出你這樣的人,殺了可惜。”也不見女子如何動作,卻已經出現在了吳憂身前,微涼卻又柔軟的手輕輕拂過吳憂的麵頰。
吳憂一身冷汗,不敢動作。
正如謝小滿知道自己與吳憂之間的差距一般,吳憂更加清楚自己與眼前女子的差距。
這個女子散發出的強大氣息,完全是可以於自己的師父叫板的……不!甚至隱隱的更勝一籌。但更為恐怖的是,這女子身上的氣息,是吳憂從來沒有遇到過的,也從未聽說過的。
自己修仙以來已然幾十載,道門中浩如煙海的典籍,他幾乎完全翻過。連典籍中都從未記載過的,是什麼樣的存在?
吳憂的心髒,仿佛被人捏了一下又一下,於是他整個人僵立在那裏,再也不敢有所動作了。
女子的心思卻不在他的身上,眸光在他身上轉了轉,她就來到了謝小滿的麵前。
她看著謝小滿胸中的那柄靈劍,伸出右手,輕輕一彈,所有的靈氣立刻四散成碎片,跌落塵埃。
吳憂腦中轟然一聲,那靈劍是他自己身體中的靈氣逼發而出,這時被人簡簡單單的彈碎,對於吳憂來說,如同挨了一記重拳無疑。
捂著胸口,連退了五六步,吳憂才麵色蒼白的停了下來,看向女子的目光更加驚怖了。
女子卻並不在意他的想法,隻是讓謝小滿倚在自己懷中,十分好奇的打量著。
“在下,並不知道此人與您有淵源,否則斷然不敢失手打死的!”
對方明顯是充的謝小滿來的,吳憂這個始作俑者,哪裏能不擔心自己的命運。他連忙解釋起來,並不想莫名其妙的背著女子殺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