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鄉遇故人(3 / 3)

白玲還有些反應不過來,盡是傻相,半晌,後知後覺的點了點頭:“秦總放心,我馬上弄好。”

容顏眯了眯眼,還沒看過白玲低三下四的時候,以往出入單位從來趾高氣昂。由其跟林凡接上頭了,跟不把人放在眼裏。看她這個樣子,心裏生出爽快。

秦紹風拉著人往外走,邊走邊說:“想吃什麼?帶你去吃。”

其實容顏見到秦紹風的時候是有些小激動的,算他鄉遇故人了吧?她雖然跟秦遠修離婚了,二話不說從s城出來,甚至近兩年多也沒想過要回去。但這並不表明她怕了誰,或者是恨透了s城的所有人。隻覺得換一個環境能換一種心情,這些陌生的事物和人常常讓她感覺束手無策或犯難艱辛,卻由心的充實忙碌。所有恩怨情仇都沒有時間去計較了,忽然哪一日忙裏抽閑再想起,就發現在心裏這一切早一日比一日平淡。或許再過多久,某個午夜醒來,那些疼的,傷的,已通通忘懷,不複存在。

她用兩年多的時間漸漸想明白了,人各有命,她跑到這裏兩年多,而其他人的生活也一定有了天翻地複的變化。她甚至會想,如果有一天還回去,是否秦遠修和閔安月的小孩兒都能叫她一聲阿姨了?想到這些的時候她竟出奇的坦然,那種撕心裂肺的感覺都沒有了。

現在的生活滿意且安然,容顏覺得很好。

於是再見到秦紹風心裏也很坦蕩,神色自若,談吐自如,哪一時她還是有了極為明顯的變化,隻是有些東西是平日自己照鏡子發現不了的。

但是,秦紹風隔著張桌子看她時更加篤定這個女人麵上再怎麼迷糊如從前,骨子裏還是變化了的。知性,從容,不刻意嘻皮笑臉時還能看出,冰冷典雅,這些都是長大的征兆啊。

容顏放下刀叉,無奈的看著他:“秦紹風,你到底吃不吃啊?這麼目不轉睛的看著我,讓我怎麼咽得下去?”

秦紹風眼波如潮,像要將人一舉吞沒。靜靜問她:“這麼多年,你有沒有想我?”

容顏本來端著杯子喝水,聽了他平靜而致命的話後,差一點兒毀滅形象的咳死。終了被她手忙腳亂的壓下,並非被他一句話撂倒,以往秦紹風便喜歡拉著她說這說那。她心思正,就覺得沒什麼,由其現在,下意識蹭了蹭臉,感覺臉皮比以前更厚了。隻是秦紹風的神色讓她不敢輕視,如斯認真深邃的神情,她隻在一個男人的臉上見到過。但不是秦紹風,雖然時隔幾年,她仍記得秦紹風再狠戾的時候仍舊會有陽光的味道,陰氣沒這麼重過。心中刹時千思萬縷,感覺哪裏有了出入,眼前人跟璀璨星光下那個帶著閃閃黑鑽的人已不是同一個。

心想,莫非是環境造就人?張口便問了出來:“你什麼時候開始當這個秦總的?”以前不是秦遠修盯這個角兒麼。

秦紹風垂下眼波,就知道她漫天胡想,不會正麵答他。微微一笑:“兩年前,你離開之後。”

又是兩年前,從別人口中聽到這個時間段竟跟自己心裏想出的不一樣,並非那麼好受。

秦紹風見她默然,抬了抬下巴:“你沒有其他想問的?”

容顏心裏罵娘,果然,這個秦紹風今非昔比,變成十惡不赦的老狐狸了。

狠狠咬著食物,哼哼:“沒有。”負氣似的。

秦紹風輕笑一聲,兀自緩緩說:“秦遠修兩年前離開s城了,公司的事他撂下挑子不管了,隻能由我接手。”

容顏聽罷,當空發表感慨:“難怪……”難怪發展得這般相像,果然是跟這個職位有關。

秦紹風不理會她,接著說:“不過,他後來又回來了,一心幫閔安打理公司。也正因為有了他出手,閔家即將倒下的局麵才得以有了起死回生之勢。”薄唇一抿,盯緊她:“他們一年前訂婚了。”

容顏低著頭,感覺到對麵兩縷探測性極強的光,像在一直蜿蜒漸進,非探進她深埋再深埋了的內心深處才肯作罷。估計要讓他失望了,她抬起頭,目光如水,映著暖陽笑得真心而和絢,沒有半點他人預想中揮之不散的陰霾。半點兒破綻皆無。停下手中用餐的動作,皺了下眉頭真心誇讚:“憑心而論,秦遠修這個人的人品雖然有那麼些瑕疵,不過工作上的確讓人挺佩服。他真若出馬想幫誰,能東山再起也不是什麼稀罕事。”上半身湊上來,興致勃勃:“你是說閔家本來要落破了?有這麼好的事,想不出閔安月的媽媽當時什麼表情哈。”微揚著下巴作思考狀,煞有介事的認真。

秦紹風看她這個樣子,實在談不上什麼失望,反倒微微寬心。兩年來他怕什麼,怕她獨處異地孤獨無依,怕她走不出過往疼痛不已,怕她掩不住鋒芒被別人看中,怕……但他從不怕她釋懷坦然。

她這個樣子,可真是讓他滿意。

“別想了,臉色不好看是真的,情緒也極度糟糕,我以為她得瘋了的。”伸手彈她的腦門,迫使她回過神來,整頓飯才肯吃一口東西,時不時抬頭問她:“你跟閔母有仇?為什麼她不好受你就這麼興奮?”

容顏“哂”了一聲:“不是我故意擠兌她,我是真心覺得閔父娶了閔母那樣的女人,白瞎他那個人了。我算看明白了,那就是個唯恐天下不亂的女人,以前又不是沒吃過她的虧。”

秦紹風清清淡淡:“這倒是真的。”

容顏又忍不住多看了他一眼,這個男人可真是了不得,竟有本事脫胎換骨。神色一轉,方想起,人家現在是秦總了,多麼了不起。

敲了敲桌麵,煞有介事:“哎,秦紹風,你跟我說說,你管理公司這兩年沒少賠吧?老爺子就這麼讓你折騰?”

秦紹風蹙眉:“怎麼這麼說話?”

“我是想不通,你有什麼想不開的,會看上我們醫院那種從醫生團隊到醫療設施都陳腐得掉牙的機構?如果是其他大老板他想找死我也不說什麼了。可是,我跟你認識就不得不多說一句,你隨便找個診所扶持,也比那有希望。”

秦紹風慢條斯理的吃東西,半晌,放下餐具,優雅的執起酒杯抿壓一口,才說:“你隻看到負麵了,其實有價值的一麵遠比這個多。了解這裏的地價吧?由其三環以內的,價位高成什麼樣你想過了嗎?就算真有錢想投資,放眼望去也找不到好位置了。但是你注意到了麼,你們醫院所占的那個位置千金難求啊,我既然想投資醫療衛生這一塊,最先進的診療施舍都是打定注意要重新進購的。還有頂級的醫療團隊也是一個大醫院必不可少的,這些我都不愁,而且早有準備。現在再配上你們醫院這塊寶地,你覺得怎樣?至於你們醫院那些員工,加起來不過幾十個,遠不會成為什麼負擔。更主要的……”他緩了一下:“將你安置在我伸手可及的管轄範圍之內,我安心。”

容顏一怔,轉而說:“你隻考慮賺你的錢就好,不用顧及我,因為我本來就打算辭職的。今天是被硬拉著過來的,否則也不會出現在你們公司啊。”說到這裏她很好奇:“你是一早就知道我在這裏?還是今天碰到才剛剛知道?”

秦紹風直言道:“半年前才知道的,一個一個城市的查,終於查到這裏了。然後便在想,用什麼方式出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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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幾天用眼實在疼,不好意思哈,咱隻能先少更一些了,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