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酗酒(2 / 3)

程大郎半信半疑,直到這時候月亮高懸當空……

他臉上的表情變了……如果有人在旁看著,定會說那就是莊稼漢子豐收的歡喜勁兒。

阿措掀開黃粟缸蓋,米缸上邊是新米,而下邊沉著的碎米。她特意篩出來碎米粉,用水和成糊狀。再將昨日剩飯兌入進去,散在鍋裏,攤成薄薄的小餅。

而蒸屜上的雀醬是學著粉蓮做肉羹的做法,用麥黃、紅麯、鹽、椒、蔥絲調味,再將雀肉放入匾壇內;鋪一層,上料一層,裝實,以箬蓋篾片扡定。

她浸了半日,早就醃入了味,這會兒拿出來蒸熟,再用小餅卷好雀醬成盤擺放。

好吧,說出來並不稀奇,她又改良了一版“京醬肉絲”。

“老爺子,這比梅花糟雞的雞腿如何?”

在巷子裏,黃老爺子說她撞飛的可是聚星樓的梅花糟雞,問她上哪賠去。

白明簡拿筷子敲她的手。“對長輩尊重些。”

黃老爺子吃下幾口,將眼睛半眯著,把酒葫蘆解開,喝上了。

飯畢,白明簡去找趙小六,阿措收拾碗筷。

她將封在爐灶已燒熱的磚頭取下,裹了層舊衣服讓黃老爺子抱著暖手。

白家屋裏很冷,她想著取暖的法子,黃老爺子看著稀奇。

“釅釅的沏上杯茶就好了。”他身上一暖和,困意襲來,靠在了牆上閉住了眼睛。

……

“老瞎眼,小六還以為你死了!”趙小六聽說人回來,進了白家來接了。

白明簡幫忙扶出門,轉頭見阿措站在那兒兩頰酡紅,一動不動,吃了一驚。

“發燒了?”

一近身,她身上的味道竟是酒味。

“阿措!”

她擺擺手,脫了鞋去炕上躺著,蓋住了被子。

他又生氣了,母親說過對待奴仆要親和溫厚,不要讓他們感到害怕,但也要約束他們的壞德『性』。家奴的盜竊欺騙都是從小偷小『摸』開始,主人有疏忽不察的過失。

阿措的膽子越來越大了,他再不管要出事的。

他將她的手掌展平,打手板子。

“女孩子,要謙卑忍讓,待人恭敬!”

“女孩子,要麵容端莊,品行端正!”

“女孩子,要嫻靜貞節,謹守節『操』!”

他打了二十幾下,而她一直默默地看著房頂的橫梁,不說話。

……

“你喊疼,我就不打了。”小女奴的手被他打紅了,他打不下去了。“白家家訓寫著,女孩子不可以喝酒,更不可以偷酒的。”

他是拿自己的手打她的手板,自己的手也是紅的。

白家有沒有內宅家訓他可不知道,朱氏從沒說起,他的敗家父親每日混酒賭博,祖父在時他的年紀尚小也沒有教導過他,或許遠在洛陽的那個“白”姓是有的吧。而在這個14歲的少年心中,他是一家之主,有責任防備比他小兩歲的阿措誤入歧途。

阿措的腦子暈暈沉沉,接受信息延遲的厲害。

她被前一句逗笑了。 “少爺,我猜你不知道什麼是貞節節『操』。”

“我怎麼不知道!”

他湊近看,卻見她眼睛是睜著的,正向上看著。

他望了望房梁,依然什麼都沒看見。

每天醒來,他發現身邊的女奴總是醒得比他早,卻也不說話,不動彈,隻直直的看著房梁。

“這邊的酒撐死隻有十度。”

“什麼……”

方才她勸黃老爺子飯後飲茶傷身,東拐西拐說到了酒。黃老爺子不知又把她當成誰了,勸酒慫恿她喝一口,當內心那種熟悉的衝動湧上心頭,她一仰脖子喝了好幾口。

這具身體從沒沾過酒,10度以下的米釀酒,足以產生了前世相同的眩暈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