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媒婆界的一大難題(3 / 3)

“真……真的?”

“是啊!我常英娥縱橫天下這麼多年,最喜歡的就是你這樣的少年英豪,和我年輕時一模一樣!”常英娥說著,瞧瞧她,又回頭看看自己的兒子,饒是這麼強悍的女人,也忍不住歎了一口氣,說,“而且,我兒子至善說了,他自打小時候就對你一見鍾情,如今是情根深種,無法自拔,如果不能娶到你為妻,那他就剃了頭發做和尚去,他這麼堅決,為了你都要拋下我們二老了,我們有什麼辦法啊!”

同樣毫無辦法的揚州知府於大人,愁眉苦臉地跟著妻子坐在上座,於至善麵帶羞澀,一直偷看夜鶯,等和她目光一接觸,又趕緊不好意思地低下頭。

兩家人樂哈哈的歡聚一堂,夜福桓和夫人滿臉放光,仿佛已經看到了女兒的幸福未來,同時又有點忐忑。

“那個……於夫人,這個事情,我們也不能瞞你,京城裏關於小女的傳聞,日甚一日……”

常英娥為了兒子,準備咬牙認下這個媳婦,這種區區小事怎麼能打消她的念頭?隻見她一揮手,瀟灑又大氣:“廢話,我當年號稱京城第一八婆,現在雖然久離京城,可是對於八卦事業,我卻從未拋下,夜鶯的事情我當然清楚了。”

“那麼,難道貴府不嫌棄小女的那些傳聞?就是那個……有點難以啟齒的……”

於知府幽幽地幫夜福桓說出口:“我們知道,逃婚嘛。”

“逃婚怎麼了?這是勇於追求自身幸福,反抗命運不公平的安排!”常英娥義憤填膺,“更別說楚聿修那個渾蛋,要是我,我也非甩了他不可!他娘阿尹當年也是個好姑娘,怎麼就教出這麼個兒子來了!”

於知府畏懼地看看自己強悍的老婆,又說:“還有就是逃婚之後,和男人私定終身,私自成親還同居嘛……”

於至善弱弱地解釋:“其實金姑娘……不,夜姑娘沒有和李富貴在一起,隻是……隻是因為當時我和我娘逼她太緊了,所以才出此下策,她是假成親……”

連常英娥都震驚了:“什麼?”

“是啊……當時王發財和李富貴還有夜姑娘在一起時談起這個,我曾經遇到過……而且後來我也私下讓人到嘉尚打探過消息……”

“那你為什麼不對我說?”常英娥剜了自己兒子一眼。

“因為……因為娘你當時一門心思要替我把夜姑娘娶到手,我覺得……夜姑娘已經被我們逼得出此下策了,我……也不忍心再讓她為難,所以就,就想,隻要夜姑娘自己開心的話,隻要……”

“嗯,兒子這個決定,我還是比較讚成的……畢竟,你娘逼起人來,確實可怕。”一直夫綱不振的於知府畏懼地點點頭,“而且這位姑娘居然能從你娘的手中逃脫,我真是對她刮目相看!”

常英娥眼睛一斜,於知府立即縮起頭,一句話也不敢說了。

席上一時安靜下來,夜福桓遲疑了一下,說:“呃……還有那個……關於我女兒和楚聿修的那些糊塗賬……”

常英娥忿忿地抱臂,說:“別提了,那個混賬,我前幾天進京之後,見過楚聿修,原來他就是王發財!”

“是啊,我當時也驚訝不已,不知這個江南第一家的長房長子,為什麼要跑到嘉尚那種小鎮上……”於至善遲疑地說。

“廢話,當然是為了報複!”常英娥一拍桌子,冷笑,“他這種心高氣傲的人,生下來就是眾星捧月,所有人都拜倒在他的風姿之下,所以我們家夜鶯把他甩了,他當然恨之入骨,所以才千裏迢迢找到她的蹤跡,要進行報複!”

眼看於家替夜鶯把所有的罪名都洗脫了,夜家二老對望一眼,欣慰地長出了一口氣。

夜鶯低頭看著桌上的酒盞,低聲說:“他對我,其實也挺好的。”

“就是因為這樣,所以你才被他害了啊!這種男人,千方百計委曲求全把你哄到手之後,再當眾甩了你,心機這麼深沉,明顯不是什麼好人。”常英娥一拍於至善的後腦勺,“但我家至善就不一樣了,這孩子純情又癡情,孝順又友愛,真是仁義禮智信忠孝悌憐忍樣樣俱全,人如其名是至善至美啊!更何況他要是娶不到你就要出家做和尚去,於家就他一個獨根苗,不孝有三無後為大……所以沒別的話,你收拾收拾,趕緊嫁過來吧!”

“正是,正是!”能有人娶自己的女兒,那當然是十全十美了,夜家二老心花怒放,舉杯向於家三人敬酒。

於知府聽了老婆一席話,再看看兒子那模樣,想想無論什麼樣的兒媳婦總比沒有強,再說夜家和自己也算是門當戶對,到時候夜鶯到了南方,京城的議論又當得了什麼?於是他歎了一口氣,一咬牙一閉眼,也就接受了這個丟臉的兒媳婦了。

他和夜福桓喝了一杯酒之後,夜福桓才開始想到寒暄這回事:“不知親家這回到京城來,是到吏部述職呢,還是到刑部上報今年大辟呢?”

於知府麵上露出憂慮:“都不是……原本我妻子身體不好,應該一直在江南養病,但此次,我也隻能不顧旅途勞累,帶著她一同前來,都是為了……朝廷的事情。”

“難道是為了太子重病的事?”

“正是,皇上醉心於煉丹,太子又病重,雖然我們都知道皇上必定是屬意皇長孫繼承皇位,但皇長孫畢竟年紀尚輕,羽翼未豐,而二皇子、四皇子一直對帝位虎視眈眈……我看太子這一次若是熬不過去,皇長孫恐怕有難。”

夜福桓也是憂慮地點點頭,然後寬慰他說:“不過,畢竟皇長孫即位才是名正言順,朝廷中人多是站在皇長孫這邊的,我看二皇子與四皇子也應該不會鬧出什麼大事來。”

“很難說……我這幾日攜妻拜訪了楚家、我嶽丈家,又與禮部的幾個同年見過麵,看來山雨欲來,我還是及早回揚州去,親家你也一定要善擇棲身之處,切勿卷入風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