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不過是一座小城,誰會看上呢?

拿著長矛戳了戳旁邊的同伴,這位守軍有些不確定的指著遠方動彈的小點,“你看那是什麼?”

被戳到的那位守軍定睛看了看,然後神『色』一變喊道,“黑甲,是秦兵,秦兵殺過來了!”

秦國幾百年生活在蠻荒的犬戎地帶,那些地區缺乏水源,最初隻是為了能更好的養馬,於是一代一代往東邊遷徙,直到在黃河邊上的雍城定居下來。

到了後來,往東就不隻是為了養馬了。

秦國將都城從秦寧遷到雍城,東臨橫水,西依靈山,南臨汗河,北靠君坡山,控製住了通往漢中蜀中的通道,甚至拿下了河西。

雖然後來被晉國打回了西邊,但是毋庸置疑,秦國對水的追求遠超山東諸國。

水德,尚黑。

秦國尊崇黑『色』,士兵皆是黑甲,莽莽蒼蒼的城外什麼都沒有,隻是兩句話的功夫,那片黑『色』便清清楚楚的出現在了眼前。

被“秦兵”二字嚇的不敢動彈,年輕守軍愣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外麵那些正朝著這邊而來的人,正是他方才想著的秦軍。

年輕士兵慌慌張張下去喊人,年紀比較大的守軍卻在看到那些黑甲士兵手中的盾牌之後,臉『色』刷的一下變得慘白。

城牆上很快上來一批拿著弓箭的□□兵,先前的守軍都退到了後麵,隻待過來的秦兵進入『射』程便將他們『射』殺在外麵。

發現外麵的秦軍沒有和他想想中那樣出來一大片,最初看到他們的年輕守軍頓時鬆了一口氣。

看這架勢,秦軍最多不過五百人,他們這兒可是有幾千的守軍,隻怕不等到城底下就被『射』殺幹淨了。

區區五百人還想著攻城,秦人這是得了失心瘋嗎?

看旁邊的前輩臉『色』慘白連長矛都拿不穩了,年輕的守軍往旁邊挪了挪,看周圍沒人注意於是低聲安慰道,“外麵隻有區區五百秦兵,連箭陣都沒有,沒什麼好怕的。”

他雖然還沒有真正見識過秦軍,但是秦軍箭陣是最厲害的他還是知道的,現在不過是不知道哪兒跑過來的小兵,哪兒就這麼嚇人了?

不隻他一個這麼想,旁邊,看到秦兵人少便送了一口氣的還有許多,但是更多的,還是和老兵一樣臉『色』蒼白強忍著懼意站在那兒。

黑甲、盾牌、人數少......

這是秦國銳士啊!

如果是他們猜錯了那是老天庇佑,如果真的是凶殘的秦國銳士,他們今天怕是危險了......

昔年秦國武安君手下千人隊也不過一千多人,卻生生殺的魏國不敢言語,如今就算隻有五百人,他們這些守後方的兵怎麼可能擋得住?

秦軍戒律森嚴,這些人『迷』路到這裏的可能『性』幾乎沒有,放著周圍的城池不管,怎麼偏偏來了長平邑?

城外,全身上下隻『露』出眼睛和口鼻的銳士們一路疾行繞到長平邑,看著已經準備好防守的魏國守軍,李信揮手讓身後的士兵放慢速度。

都說強弓勁孥皆出於韓,韓趙魏之間關係緊密,魏國的□□兵雖說比不過他們韓國,但是也不能小看了。

好在魏兵大部分都被蒙老將軍牽製在了雍丘,長平邑並沒有弩兵。

弓兵和弩兵不可混為一談,如果這時城牆上都是弩兵,他們也別攻城,直接撤退就行了,他們的盾牌雖然厚重,但是還扛不住勁弩的力道。

說起弩兵,七國之中,沒有一個能比得上他們大秦。

唯一一個盾刀齊全的燕執和李信一起走在最前方,看著城樓上滿弓待發隻等他們過去的魏兵微微勾了勾唇角。

他們人少而城內人多,雙方都想著拿對方換軍功,不一會兒,城中魏兵便忍不住列隊出城,想憑著人數的優勢將他們拿下。

正合了銳士營的心意。

朝著李信點了點頭,燕執停頓了一下,手中陌刀上揚,一群黑甲兵中瞬間分出了一百人。

加快了速度的燕執帶著屬於他的士兵和後麵的人拉開了一點距離,而後,箭雨從城牆處朝著他們飛馳而來。

“擎盾——”

弓箭的『射』程最多隻有百步,他們手中的盾牌和李信等人的盾牌有些不同,比之原本銳士營的盾要更大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