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如此,長平之戰後趙國也不至於一蹶不振,當年那四十萬趙軍之中,有多少是剛征上來的新兵沒人數的清。
但是說難也難,對燕執如今的身份來說,的確很難,因為他是燕國人,而這兒不是燕國,他的身份更是不能暴『露』。
正低頭想著接下來該怎麼辦,燕執腳步一停,而後迅速翻身躲過『射』過來的暗箭。
回頭,幾個年輕的秦軍正警惕的看著他,為首的一位弓箭尚未放下,麵上警惕隨著他的躲開更加明顯。
捏緊了手中*屏蔽的關鍵字*的燕執抬頭,覺得他和弩兵越來越不對付了。
定定的看著滿不在乎的小孩兒,燕執沉默了一下,然後轉身朝著外麵而去。
被他的動作驚呆了,趙嘉慌忙將人攔下,“別去找人,我自己走還不成嗎?”
小孩兒仿佛被拋棄的深閨怨『婦』一般皺起了臉,看著鐵麵無情的燕執咬了咬牙嘟囔了一句什麼,然後一步三回頭的走了出去。
將趙嘉“哄”了回去,燕執看了看天『色』,也知道今天的馬步是紮不下去了。
不是他不喜歡趙嘉過來,而是如今這情形,和他走的太近對那小孩兒沒有什麼好處。
趙王年老體衰,太子偃很快就會繼位,到時候趙嘉的身份便更上一層樓,王室內部錯綜複雜,和他這個被放棄的質子關係太好實在不是什麼明智的選擇。
更何況,燕使到達邯鄲,趙王對他是什麼態度還說不準......
洗了把臉將自己收拾了一下,想著這時候應該不會再有人過來,燕執索『性』避開了人去了外麵。
質子和質子也是不一樣的,像趙政那般來自秦國,趙王自是看管的嚴實,而他和姬丹來自燕國,這些年燕國被打壓的厲害,沒什麼威脅自然也讓人提不起來興趣。
燕國弱勢,身為燕人,燕執自己不惹人注意,在邯鄲城中猶如不存在一般。
昭王時期的燕國才是真正的強盛,築黃金台,千金買骨,招攬了一大批人手,後來更是將東胡打退了千餘裏,燕國疆域大大開闊,而後開始修築長城。
隻可惜昭王去世後接下來幾代君王都沒能和他一樣,燕國也再次成為七國之中挨打的那一個,不斷割城求和之下,以至於到了今天這個地步。
他那個名義上的哥哥竟然蠢到了這個地步,竟然將他一個人丟在趙國惹人詬病,他的王位是怎麼做穩的?
想不明白燕王到底是怎麼想的,燕執索『性』不去想了,與其將心思都花在燕王身上,倒不如想象以後該如何是好。
街道上的趙國百姓比兩年前他第一次出來的時候狀態好多了,恢複了這麼些年,再加上這次對上燕國的勝利,邯鄲城可以說是活過來了。
至少在最近,他們不用擔憂有人攻打趙國土地,家中男子也不必小小年紀就去服役,最後連屍骨都回不來。
路上時不時有巡邏的士兵,燕執也沒留意,他現在出來後麵有人盯著,趙兵看見後麵的人自然不會多問,他也樂得清閑。
說是躲著人,趙兵將質子府圍的嚴嚴實實,他一個“小孩兒”,怎麼可能真的躲開呢。
在各國使館不遠處的路口停下,燕執看著馬車一輛輛離開驛館駛向王宮,知道燕使準備將事情提到明麵上了。
“將渠大人此番前去王宮,如果沒有意外,過幾日我們就要離開邯鄲了。”
不知道什麼時候走過來的姬丹看著麵無表情的燕執,歎了一口氣後心中愧疚更勝,如果父王能再強勢一點兒,也不至於留阿執一人在這兒受苦。
抬頭看著眉眼間滿是鬱『色』的姬丹,燕執難得主動親近,“你們路上小心,不用擔心我。”
燕執主動親近,卻讓姬執心裏更加難受,以前還有他照看著,受傷了還能有個依靠,可是以後呢?
將燕執緊緊的抱在懷裏,姬丹將眼底的深意藏住,如果阿執能撐到他在燕國有一席之地,不管付出什麼樣的代價,他也一定會帶人離開邯鄲。
察覺到姬丹的情緒不對,燕執也沒有多說,他們現在說什麼都沒有用,離開還是留下,選擇權並不在他們手中。
姬丹緩過來之後就讓燕執趕緊回去,以免發生什麼危險,至於他自己,還要做一下最後的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