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說,就算匈奴那邊來勢洶洶,今冬一過,明年春天的戰場依舊會回到中原來。
而秦國接下來要麵對的敵人,就隻剩下楚燕齊了,齊國雖然看上去還是那個富庶的學府之國,但是實際上已經沒有什麼戰鬥力了,再加上秦國送過去的金銀財物,拿下齊國並非難事。
去歲齊王親自來秦國覲見秦王,稱臣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雖然現在齊國還保留著宗廟社稷,但是等嬴政騰出來手,這最後一個苟延殘喘的山東之國也不會再存在。
打眼看來,齊國會是他們除了韓國之外最容易拿下的一個國家。
而剩下那兩個,就隻剩下燕國和楚國了。
嬴政如此安排,是不想到時候讓他為難,再怎麼說燕國也是這具身體的母國,親自率兵攻打母國,對他的名聲會造成很大的傷害。
雖然他並不覺得名聲會造成多大的影響,但是顯然這人在意,可能遠在燕國的燕王室也在意,所以在此之前,他便已經將應對的法子想好了。
笑意燦然看著眼前人,燕執心中一暖,覺得不管那天喝醉之後到底發生了什麼,看這人的反應自己的回答就絕對不會是拒絕,不然,這人怎麼還這麼毫無芥蒂的為自己著想?
如果不是旁邊還有個李信,燕執都想再做出些出格的動作了,將心裏最後一點枷鎖拋開之後,他忽然覺得兩個人在一起也不是什麼壞事。
嬴政注定是一個偉大的君主,而他立誌此生為這人開疆擴土,一人在朝,一人在外,可能見麵的時間不會太多,但是無疑,他們兩人之間的默契不是尋常君主將領比得了的。
不是每一個君主都能和手下將領心意相通的,他能得此人為王,這賺來的一生何其有幸!
站在旁邊隻覺得自己像是個多餘的人,一直沒有說話的李信捏了捏下巴,看著神『色』柔和的王上,再看看笑意盈盈的燕執,總覺得這倆人之間有什麼不對勁。
搖搖頭強迫自己把眼睛放到輿圖之上,李信心裏嘟囔了自己一句大驚小怪,阿執和王上自小一起長大,親密一點兒多正常。
求生的欲望讓他悄悄的王旁邊挪了挪,不著痕跡縮小自己存在感的李信將軍表示,他好像不該出現在這裏。
翹起嘴唇看著眼睛亮晶晶的燕執,嬴政沒忍住伸手在他眼睛上摩挲了兩下,待這人驚訝的睜大了眼睛後才狀若無事的將手收回來。
負手走到書案前麵,一身黑紅冕服的年輕秦王唇角上揚,語氣中卻帶著明顯的殺伐之氣,“雖說冬日不宜開戰,但是如今情況特殊,待明日寡人與眾臣商議之後,大軍便準備出發。”
需要動的隻有前往北方防禦匈奴的軍隊,秦國在秦楚邊境一直留有重兵,蒼雲軍人數不多且行動極快,在寒冬來臨之前趕過去並不算太急。
不甚自在的『揉』了『揉』眼角,燕執讓自己不去想剛才那人忽然間的動作,目光落在輿圖上很快又全身心的思考起接下來的戰事,“楚國南邊的百越尚在作『亂』,有那些人牽製著,楚國就算要攻秦,也無法全力以赴。”
“不錯,不隻南邊的百越,楚國東邊的越人同樣也不安生,若楚國真想攻秦,必定要先將周邊不安生的地方先平定下來。”終於找到說話的機會了,待燕執說完,李信趕緊接了一句,生怕待會兒一句話都來不及說就直接出去了。
越人和百越並不能混為一談,百越是南方諸族的稱呼,並不是簡單一個族,而越人是楚國東邊被他們打的早已俯首稱臣隻剩下一點土地苟延殘喘的越國遺民。
雖然不是一個地方,但是無疑,一旦楚國放鬆警惕,他們都會趁機上去咬上一口,窮山惡水養出來的百姓『性』子都不會有多好,更何況他們是被楚國剝奪了生存土地的人。
骨節分明的手指落在輿圖上的一條河道上,嬴政勾了勾唇,然後不緊不慢回道,“正因如此,這次你們一共隻有十萬人,現在還不是時候,隻需要小小的給他們找點麻煩即可。”
嘴角抽搐看著他們王上在輿圖上劃出來的大小,李信一手捂臉,還真沒看出來這麼大的地盤隻是王上口中小小的麻煩。
唉,王上的心思,哪兒是他一個小小的將領能猜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