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強民主自由平等公正法治愛國敬業文明和諧~  ——豈曰無衣, 與子同裳, 王於興師,修我甲兵。與子偕行!

慷慨激昂的軍歌從早上一直唱到了傍晚, 整個鹹陽都籠罩在戰意之中,仿佛那位帶領著他們數次出關的將領正在旁邊看著一般。

和嬴政一起站在城門之上聽著自城外傳來的歌聲,燕執神『色』肅穆, 他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清楚的感受到秦人血『性』。

如今春祭剛過,呂不韋在祭祀典禮上大出風頭, 而嬴政也隨他的意,一言不發坐在後麵當個擺設。

能忍方能成大事,少年秦王便在隱忍之中, 一點一點積蓄著自己的力量, 呂不韋如今越猖狂, 將來他就越容易將人從高處推下來。

這大秦的江山,終究不姓呂。

先祖留下來的土地,也不是給他呂不韋私吞的財產, 商人重利,而為君為臣卻不能。

負手而立站在城門之上, 比燕執高了近半個頭的年輕秦王眉目深邃, 天地間充斥著士兵們低沉的歌聲, 城裏城外仿佛被隔開的兩個世界。

“自孝公起,我秦人守著從戎狄部落搶過來的土地艱苦經營, 終於過上了吃飽肚子不必日日挨餓的日子, 之後惠文王滅義渠收巴蜀, 我秦人終於不用被人欺淩,昭王時,秦人吃飽穿暖有了底氣更是頻頻出兵,讓山東六國皆知我秦人不可欺”

帶些沙啞的聲音緩緩說著,嬴政收回目光看著旁邊的燕執,“阿執,先祖們打下了這一片大好河山,若再給六國以喘息爭鬥不休使天下黎民受難,將來死後亦是愧對列祖列宗。”

一統天下,他戰無不勝的秦軍能做到,也隻有秦軍能做到。

燕執抬頭,正對上那雙壓抑著憤怒的眸子,仿佛深夜中對月長嘯的狼王,孤獨而強大。

未來的始皇帝,此時此刻終於不再掩飾自己,他想真正掌控這個國家,不管是朝堂還是軍隊,他要這個國家都在他的手中。

九鼎已經歸秦,先祖將路鋪的安安穩穩,他身為秦人,怎能眼睜睜看著臣子將家國篡奪?

昔年有三家分晉,現如今呂氏一個便把持了整個秦國,他不是晉靜公那等無能之人,也不想做晉靜公那般亡國的君主。

一統六國,唯此而已。

沒有直接作出回應,燕執轉頭定定的看向遠方,心中洶湧的豪氣幾乎將他淹沒。

這裏是戰國,是一個和大唐完全不一樣的地方,他見識過大唐萬邦來朝的盛況,也經曆過逆賊進關百姓離『亂』民不聊生的場景,當兵打仗吃軍餉,他需要做的隻有為國盡忠。

隻是『奸』臣當道的國,對不起長眠在雁門關外的那些傲骨忠心。

對燕執來說,戰國七雄,哪一國在他眼裏都沒有區別,在他心裏,天下還是那個大唐的天下,他在那裏活了近三十年,所生所長所見所聞皆基於那個盛世,不管身在何方,大唐的疆土也絕對寸步不讓。

天行有常,不為堯存,不為桀亡。

即便他如今是燕人,即便他的身份在以後會讓人詬病,但是這都不是問題,這是個能讓他托付後路的帝王,不久的將來,他將親眼見證一個帝國的崛起。

一個不輸大唐,甚至比大唐更加繁華的龐大帝國。

眼中閃過一抹釋然,燕執將手搭在了嬴政拳頭之上,“我說過,你會是一個偉大的王,一位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王。”

極少有其他表情的嬴政忽然笑了,棱角分明的臉龐帶了幾分柔和,看的燕執默默將手收了回來然後果斷後退一步。

以他對這人的了解,但凡『露』出這種神情,接下來肯定有人要倒黴,他可承受不起秦王的“格外關照”。

看燕執如此迅速的做出反應,嬴政眼中笑意更濃,“走吧,回王宮。”

眉頭微皺跟在後麵,燕執有些不敢相信的問道,“這時去王宮,難道是”

“你心心念念的征天,寡人從庫房中翻出來了。”輕飄飄一眼撇過去,嬴政腳步未停,走到不遠處的馬車而後等著燕執一起上去。

他們是悄悄從王宮裏出來,並沒有驚動其他人,因此隻有一輛馬車和一個內侍。

眼睛一亮緊跟著上去,燕執心跳忽然加快,恨不得直接大輕功飛到王宮之中去拿武器。

身為一個兵,怎麼能一直沒有趁手的武器?

“文信侯那裏寡人已經說過,公子執不喜詩書,是以賜昔年昌國君所用兵器,恩其在軍中曆練。”端坐在馬車中將他對呂不韋的一套說辭拿了出來,嬴政看著雙眼明亮的少年人接著道,“蒙氏皆為可信之人,此次去軍中便不可像以往那般玩鬧了。”

隻當他是個不堪重用離不開庇護的紈絝公子,就算去軍營呂不韋也不會盯得太緊。

鄭重的點了點頭,燕執攥緊了拳頭反問道,“有多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