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羨在秋千架旁的石凳上坐下,江南濕冷的空氣滲入筋骨,讓他渾身冰涼。
沒想到竟會變得如此怕冷。
或許是因為,他的身邊曾經出現過暖陽……
"臣潘景元,參見皇上!"
"潘愛卿快請起!"皇帝一大早看見朝堂下站著的潘景元,心裏也是一陣爽快。"多年未見,愛卿真是一點也沒變!"
"皇上是說臣還像以前一樣吊兒郎當,讓您看著就心煩吧?"潘景元笑著說。
"哈哈哈,你們看,他這張嘴皮子還是這麼氣人!"皇帝笑著說。"朕看著你,是真的高興!你讓朕覺得,朕的同輩人中,也有看著這麼年輕的!"
堂下眾臣大多笑的很曖昧。他們記得潘景元曾經是文武百官中最操蛋的一位。年輕時,人送外號"潘惡少",不學無術,吃喝嫖賭樣樣俱全。先帝看到他便一肚子氣。後來竟被人扒皮出,他是縱橫民間,劫富濟貧的"東都俠"……他老爹潘太師差點沒被當場氣死。
後來他被大將軍常遠兆招安,最後又在常遠兆死後,擔起西北邊防的重任。十多年沒回過京城。
如今這朵奇葩,又回歸了。曾經鄙視過他的老學究們,此刻顯得很尷尬。
潘景元如今在軍方的地位已經是貴不可言。但皇帝還是當場給他又加封了殿前都指揮使的職位,負責皇宮、京城以及周邊幾座衛星城池的軍事安全。
明眼人都懂,他是為了讓潘景元製衡襄王。
可襄王此時此刻的狀態,卻像遊離於九霄雲外。連皇帝見了,都覺得奇怪。
"七弟。你是不是病了?"
襄王眼神空洞迷離,沒任何反應。
所有人都在等著看他笑話,隻有站在他前麵的太子,忍不住回過頭,對著他咳嗽了幾聲。
他依然沒反應。
太子便用手裏的朝板戳了他一下,他才抬起眼皮困惑的看了看太子。
"七弟,朕在問你是不是病了?"
"回皇上,臣身體無恙。謝皇上關心。"南宮羨回道。
"那朕怎麼覺得你今日心神恍惚呢?是不是還在想你府中走水的事情?你放心,朕會讓人盡快修繕。"
"謝皇上。"南宮羨說。
堂下立刻有人多了一句嘴:"皇上有所不知,襄王殿下的王妃因為那場大火至今下落不明,所以他才如此失魂落魄。"
南宮羨沒有否認,平靜的站在原地。潘竹青則深深的看了他一眼。
"原來如此。七弟莫要太難過,大丈夫何患無妻。還是要將心思,多放在朝堂上。"皇帝說道。
南宮羨隻是低頭看著前麵的磚,依然沒說話。
皇帝已經習慣了他的沉默,將話題又引向別處。
退朝後,南宮羨大步走出金鑾殿。身後太子疾步追上他。
"王叔!"
他邊走邊問:"殿下有何指教?"
太子有些尷尬,欲言又止。考慮片刻,說道:"襄王妃……還沒消息嗎?"
南宮羨瞥了他一眼,沒搭理這個問題。
南宮羨在秋千架旁的石凳上坐下,江南濕冷的空氣滲入筋骨,讓他渾身冰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