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隻是覺得有點奇怪呢。」瓦爾德用著微妙的語氣說著。
光憑這份感知能力,敏努維爾的實力絕對毫無疑問,但瓦爾德的臉上神情卻非常奇怪,像是得知了甚麽詭異的事情。
「想不到真的能夠順利來到這裏呢。」敏努維爾依舊沒有回頭。
「這隻能說我們運氣比較好。」
瓦爾德所說的是實話,由於是戰爭時期,所以路途上有著不少魔法使的使魔或者偵察艦組成的警哨線,能夠來到這裏,絕對可以算是始祖保佑。
就連之前的康貝騎士團入侵,也並沒有將船艦開入托裏斯汀城下鎮,或者是魔法學院上空,而是采用騎乘追音飛龍這手段來移動。
「我得向你道謝才行,子爵。等回到阿爾比昂之後,讓我請你吃頓飯吧。」敏努維爾微微一笑,縱身一跳就從甲板上躍到了空中。
瓦爾德看著人影跳出船外,沉默了一會兒後說:「那你呢,泰利斯特總隊長?」
「如果是吃頓飯的話,我想我的薪水應該還付得起。」之前敏努維爾站立位置的左方一米處,站在那裏的泰利斯特笑著回答。
這就是瓦爾德覺得奇怪的地方。
先前敏努維爾絲毫沒發覺站在他身旁一米處的泰利斯特,但卻能發覺身後五米處的瓦爾德。
但……泰利斯特之前並沒有發現瓦爾德的試探,而是在敏努維爾拆穿後才發覺瓦爾德接近。
瓦爾德的試探不隻是對敏努維爾,同時也是對泰利斯特的試探。
站在甲板遠方觀看這一切的芙凱,此時也走了過來,疑惑道:「泰利斯特,你是怎麽瞞過敏努維爾的?」
「這個嘛……隻能說我比較擅長應付火係統魔法使呢。」泰利斯特笑答:「謝蓋爾團長在與水係統魔法使對戰時,他從未落於下風過。」
「至於我,也頗為幸運地,從未在火係統對決中落敗過呢。」
泰利斯特一手扶住船邊,翻身跳出偵察艦。
看著泰利斯特跟著跳出船外,芙卡壞心眼地笑了出來,問瓦爾德道:「你和他們兩個,哪個更有能耐?」
「……誰知道。」
就連芙凱都聽得出瓦爾德這句話的心虛感,更別提甲板上的另一人。
「老實招認自己贏不了他們兩個,對你而言會死嗎,瓦爾德子爵?」雷爾夫從一邊暗處中走出,一邊挖苦著。
「看來你是想在這邊跟我打上一場了是吧,雷爾夫男爵?」瓦爾德不甘示弱地說著。
「……我到現在總算是知道,為何你們兩個合不來的原因了。」芙凱見狀,也長歎了口氣。
公爵、侯爵、伯爵、子爵、男爵,這是最常見的五等爵位,同時也是平民們所熟知的地位劃分。雖然還有著更詳細的區別,但至少有一點可以確定──
──子爵地位高於男爵地位。
瓦爾德與雷爾夫幾乎是同一時期擔任王宮隊長一職,兩人年齡也相仿。但對兩人來說,三個王宮衛隊中最想擔任隊長一職的,卻是鷹馬隊。
隻因托裏斯汀軍隊的前任三位領袖(瓦利埃爾公爵、納爾西斯與巴克斯),全部都是出自於鷹馬隊,所以對貴族來說,能夠擔任鷹馬隊隊長一職,是非常榮耀的一件事情。
但是……雖然雷爾夫成功獲得鷹馬隊隊長一職,但是因為某些因素隻能受封男爵,導致在地位上,卻輸給了擁有子爵爵位的瓦爾德。
而兩人正好都是風係統矩形級魔法使,在兩人擔任隊長的時候,一有空就會開始決鬥,美其名是『隊長間的友好切磋』。
簡單來說,兩人從以前開始就互看不順眼很久了。
「我並不怎麽想欺負弱小呢,尤其是少了一隻手的你。」瓦爾德嘲諷著。
「你……」雷爾夫才剛想衝上去,便煞住了腳步,反而從衣袖中拿出一個錦囊來。
雷爾夫看著那錦囊好一會兒,之後將錦囊狠狠往瓦爾德臉上砸去,瓦爾德輕鬆接住那個錦囊。隻因為瓦爾德並沒有感覺到錦囊上頭有任何的魔法波動。
「這袋子誰縫的?坑坑疤疤的真是難看。」芙凱很不客氣地做出評價,「不,縫這袋子的人,當初真的是想縫袋子嗎?」
(某人打了個噴嚏)
瓦爾德帶著冷笑解開錦囊,拿出裏麵的東西來,錦囊裏頭有著一個摺疊起來的信紙。
將信紙打開來看,才看了幾眼,瓦爾德馬上臉色大變。芙凱好奇地靠上去看,看清後信紙上的內容後,臉色也變得詭異起來。
瓦爾德突然拔出魔杖,架在雷爾夫的脖子上。
「說!!這封信是誰寫的!?」
「我還以為瓦爾德你是冷血動物,沒想到居然能看到這麽凶狠與心虛的表情呢。」雷爾夫冷笑數聲說,「誰寫的,瓦爾德你應該心裏有數才對。」
「……尼歐……」瓦爾德咬牙切齒地說著,隨後心不甘情不願地收回魔杖。
「難道那小鬼不擔心我們把這封信件交給『光複運動』嗎?」芙凱臉色也漸漸恢複,同時試探著雷爾夫。
「選擇當臥底的時候,我就有死的覺悟了。更何況──」雷爾夫盯著兩人麵貌,「──給我這錦囊的人曾說過:『如果瓦爾德跟芙凱知道你是臥底,卻沒有當眾揭穿你,你就找個適當時間就把這錦囊交他們』。」
「…………可惡。」瓦爾德低聲說著,也隻有芙凱理解瓦爾德這句話的意思。
自己的心思居然如此簡單地就被看破,而且看破者,居然是在自己兩人發起這個念頭前,就已經知道兩人會這麽想了。
雷爾夫是將近三個月前離開托裏斯汀,也就是說,尼歐在三個月甚至是更久以前,就已經看出瓦爾德跟芙凱兩人──
──並不打算完全效忠光複運動。
芙凱是沒有效忠理由,瓦爾德則是認為光複運動沒辦法幫助他達成目標。
而信紙上所寫的,正是勸瓦爾德跟芙凱離開光複運動這組織,並且在信中預言了,光複運動會在半年內徹底瓦解。
「為什麽是現在?」芙凱問出了,瓦爾德自己也想得知的問題。
「我也曾問寫信人,所謂的『適當時間』是甚麽時候,他的回答是:『當他們在進行一件少了他們就難以成功的任務,同時必須是他們不出手也不會被懷疑的場合』。」
雷爾夫老實說出,當初尼歐給他錦囊時所說的話。
「寫信人的理由是:『用一封信就能讓光複運動少掉一名矩形級風魔法使,與一名擅長招喚土魔偶的三角級土魔法使,這怎麽看都很劃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