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可被眼前男人胸前亮閃閃的胸針迷花了眼。
身後陳清荷一眼掃過門外男人的臉,動作迅速的把外賣盒子一把摟起來扔進垃圾桶,同時風情萬種的撩了一把長發,隻是她忘了她齊腰的長發已經不是昨天精心打理過的油光水滑的樣子,經過一晚上的蹂躪,陳清荷的手指尷尬的卡在了腦後--頭發打結了。
看著李可不知道神遊到哪裏去的表情,門外的男人輕輕的咳了一聲,又問了一遍:“請問我可以進來嗎?”
回過神的李可忙不迭的點頭:“可以可以,您請進您請進。”
男人禮貌的對李可點了一下頭,邁了進來。
陳清荷帶著卡在後腦勺的手躲進了衛生間找梳子去了。
隻是這一邁,李可就覺出了不對勁。
隨著這一邁,以男人為中心似乎蕩漾出一圈無形的波浪。他動作輕柔的關上門,門窗外繁雜的噪音隨著他的動作被隔絕在了這個小小的出租屋之外。
李可看著他表情閑適的找地方坐了下來,舉手投足像是進了自己家一樣。
李可看見他甚至在坐下來的時候還用兩個手指把陳清荷的外套丟在了一邊。
他雙腿交疊,嘴角輕輕帶出一點似有似無的笑意:“我是白蘇。我來和你談談青木公寓的事情。”
陳清荷一手扣著後腦勺,一手在洗手台上四處翻找。她身後洗手間的門悄無聲息的打開了。
陳清荷把手小心翼翼的把手從頭發裏抽出來,眼角的餘光就看見大福--那隻黃黑相間的胖貓掂著兩隻後腳從門縫裏閃了進來。
大福兩隻前爪抱著一個波光瀲灩的玻璃球,衛生間裏的燈光照在玻璃球上,反射出一片璀璨的星斑亮點,晃的陳清荷睜不開眼。陳清荷覺得渾身上下放鬆又舒服,像是浸在了一片溫度適宜的羊水中,陳清荷腦子裏閃過了最後一個念頭:“這什麼世道啊,貓都會走路了。”
眼前的男人肩背挺直,即使坐在這個出租屋裏破舊的單人沙發上,也優美的像一副油畫。
李可略微想了一下:“您不是來接貓的嗎?”
一個玻璃球叮叮當當的被大福從衛生間扒拉了出來,那顆玻璃球帶著一點反射出來的光點,從地板上一路順暢的滾過來,停在了李可的腳邊。
白蘇帶著大福離開已經有一段時間了,李可手裏握著那顆漂亮的“晶珀”。覺得前三十年的世界觀在這短短的幾個小時裏被推翻又重建了一番。
那個叫白蘇的男人告訴她的信息量大的讓她懷疑自己是在做夢。但是手裏握著的東西一次又一次把她拉回現實讓她清醒。
她手裏握著的,是她的朋友陳清荷。
陳清荷變成了琥珀。陳清荷以一個嬰兒的姿態蜷縮在這塊還沒有手掌心大的玻璃裏,仔細看甚至可以看到她滿足的笑臉。
白蘇告訴她青木公寓裏有他想要的東西,想讓陳清荷變回來,就要用這個東西來換。
“那為什麼你自己不去拿呢?”李可急躁的問他:“我可以把鑰匙給你。”
“不是我不想,那串鑰匙認主的,我拿了也沒用。”白蘇對著李可溫和的笑了,溫和的好像他並不是那個用朋友性命來威脅她的人。“不過你可得快一點,時間太長的話,你的朋友,可就回不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