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蘇腳下的土地越來越軟,他雖然視線受阻,但是能感覺到自己的腳正在慢慢的下沉。
就這麼一會兒工夫,他的兩隻腳已經深深的陷進了土地裏。
白蘇可以感覺到腳邊的泥土黏濕滑膩,帶著一點怪異的熱度。
他仔細聽了聽外麵的聲音,一片寂靜。
女英被困在樹枝織就的繭子裏半點動靜都沒有。
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白蘇放鬆身體慢慢的隨著泥土沉下去。
溫熱黏膩的泥土慢慢的沒過白蘇的小腿、膝蓋、大腿······
一路沒過白蘇的腰背。
圍繞著白蘇的黃煙慢慢的散了個幹淨。
白蘇在下沉的過程中,終於看清了周圍的一切。
頭上的女英已經被裹的嚴絲合縫,漫天的樹杈還在不斷的往上纏,像一個越纏越厚的毛線球一樣橫在空中。
白蘇耐著性子由著自己的身體慢慢下沉。
等到黏膩的淤泥沒到白蘇胸口的時候。
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大概認為白蘇已經到了逃脫不了的地步。
它才慢慢的從白蘇眼前的泥土中爬了出來。
焦黑的泥土下慢慢的伸出來一隻鐮刀一樣的爪子,上麵帶著一排鋒利的倒刺,看著讓人望而生畏。
它在白蘇的眼前逐漸現出全身來,這個東西就算到了地麵上,也把自己藏在一截帶滿了泥土的樹根子裏。
滿身麻麻賴賴的長滿了令人生厭的大小疙瘩,隻露出後半截身體和兩隻精光閃爍的小眼睛。
白蘇已經被淹到了脖子。
眼前的這個長著八條腿的醜陋至極的東西看了一眼天上,似乎對繭子裏的東西誌在必得。
它暫時沒有管天上的女英,隻把目標對準了地上的白蘇。
它抖動著身體把身上的碎泥抖在地上,又顫動了一下兩隻眼睛下邊的針管一樣的口器。
白蘇這才看清楚,這是一隻變異過的,大的驚人的蜘蛛。
這隻蜘蛛慢慢地朝著白蘇走過來,它似乎對白蘇露在地麵上的、瓷白的皮膚很是滿意。
它從尾部甩出幾根細細的蛛絲,好像打算把白蘇纏在裏麵,慢慢的享用。
白蘇手腳都陷在肮髒的泥土裏,突然有一點對白影的潔癖感同身受的意思。
他默默的想:“要是白影在這裏,還管他什麼內丹不內丹的,恐怕整座太白山都要被他夷為平地了。”
白蘇在心裏歎了口氣,然後沉在泥土裏的雙手艱難的捏了一個印。
他嘴裏念了一句:“起!”
樹林裏四處都是雪,日頭明晃晃的掛在天空上,再由雪地反射過去,林子裏銀白一片。
但是白蘇的話語剛落,四下的環境突然暗了下來。
像是周圍所有的光以白蘇為圓心統統凝聚了過來,樹林裏暗的可怕。
白蘇的下巴差一點點就要挨著黏膩的泥潭,他仰著頭,在耀眼的白光裏大喝一聲:“來!”
四周的光線像是突然有了自己的生命,他們無師自通的凝成一縷一縷,籠罩在了白蘇的頭上。
白蘇借著力迅速的把自己從泥潭裏拉了出來。
俗話說:“拔出蘿卜帶出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