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嫵和田澄來到警局的時候,那兩家夥真的已經幹起了仗。
幾個警察想上前拉也不敢拉,都是江城響當當的人物,得罪了誰都沒好果子吃。
池公子常年健身,那些什麼腹肌肱二頭肌三角肌都不是白長的,早已把文弱書生氣質的沈煜塵撂倒了。
他把沈煜塵摁在地上,拳頭如砸似得狠狠擊打在沈煜塵的身體各處。
尤其是那雙拳頭,鮮血淋漓的,不知道是池慕寒自己的血,還是沈煜塵的血。
“池慕寒,你別打了!”眉嫵三步並兩步趕過去阻止。
池慕寒眸光一瞥,就看到了大步走來的眉嫵,擰眉喝命一聲,“這是我們男人之間的事,你給我呆一邊去!”
緊接著一拳頭又要打在沈煜塵的胸口,眉嫵不顧一切,抓住了池慕寒的手,“池慕寒,你瘋了,你這樣會打死他的!”
“沈眉嫵,你就這麼心疼這個男人?”池慕寒捏了捏血紅的拳頭,一雙攫住眉嫵的眸亦是炙紅一片,“他說要送你的生日禮物是不是沈氏的股權轉讓書?你可知,是我先前對他施壓,他才答應無償把沈氏還給你!今天你會出現在憐兒的生日宴會上,也是沈煜塵從中作梗!現在你為了這麼一個陰險的男人,你跟我對著幹?”
沈煜塵要把沈氏還給她,是自願要也好,是受了池慕寒的脅迫也罷,那對於她來說,都沒什麼區別。
沈煜塵再怎麼整幺蛾子,都無法再傷到她的心分毫。
若說利用,今晚還是她利用沈煜塵更多一些。
如若不是為了她,他又何必報警,跟沈煜塵一起進了局子,又何必被池慕寒打成這樣?
“小嫵,你別求他……”
沈煜塵用手護著臉,臉上倒沒受多少傷,隻是疼得一臉蒼白,說話時舌根都在打顫。
她一臉急色看了眼地上被打得快要奄奄一息的沈煜塵,扯了下微微發幹的唇,“是他通知我來的又如何?有本事你池公子別給蕭憐兒辦生日宴啊。池慕寒,你讓你和她的朋友都來參加你為她舉辦的生日趴時,你送她親手裁縫的禮服時,你和她上台跳舞時,你可有曾一絲一毫考慮過我的感受?換言之,我們之間,變成這樣,和沈煜塵沒有半點關係!”
池慕寒揪眉凝著眉嫵臉龐,薄唇輕輕顫動,開開闔闔,終是抿緊,沒再開腔。
見得池慕寒身上戾氣消散一些,她吞咽了下,再度開口,“池慕寒,你把他打成這樣,也該解恨了。”
有警員幹部也上前小聲勸道:“是啊,池公子,算了吧,你要把沈少給打殘打死了,你讓我們也不好辦事啊。”
終究,池慕寒還是罷了手。
男人冷冷地起身,看著眉嫵含淚關切地扶起沈煜塵,“對不起……因為我,你才——”
“不要這麼說。小嫵,我心中有愧,我早該受這樣的懲罰,再說池公子也沒比我好多少……”
的確,池慕寒下巴上微微發腫,嘴角殘留著一絲血跡,也受了一點傷。
“別說話了,我馬上送你去醫院。”眉嫵讓警察幫忙,抬人去醫院。
警員將被打傷的沈煜塵抬著送上了車,眉嫵也跟著出去,池慕寒疾走兩步,一伸手就拉住了眉嫵。
她肩頭還披著沈煜塵的呢大衣,他眉一擰,抬手就將那個野男人的衣服甩到了雪地裏。
外套被掀落,身上驟涼,眉嫵微微哆嗦一下,把閆冷的目光放在他那隻染滿血色的手上,“池公子,請你放開!”
“他受傷去醫院,你去做什麼?”
“他因為我被你打成這樣,難道我不該去看一看他?”
僵滯了半晌,池慕寒望著這個女人眼底的濕紅,心中一緊,眼波放柔,沉聲開腔,“眉嫵,別去,跟我回家。”
“那不是我的家,我的家裏應該有一個一心一意愛的丈夫。”眉嫵眉目蹙緊,抬眸深望著他,可從他眼中隻看了猶疑,“我想要的,池公子永遠也給不了我,不是麼?既然如此,還這麼抓著我不放做什麼?”
眉嫵怒極,一振臂,就將池慕寒那隻染滿鮮血的手給揮開。
田澄在一旁看著真是急死了,她生怕池慕寒一個動怒,也把眉嫵按在地上往死裏打。
她不敢把地上那件大衣撿起來,隻是上前把眉嫵拉近,用身體為眉嫵取暖,“眉嫵,雪又下大了,你穿得少,咱們快走吧。”
“沈眉嫵,你敢再往前走一步,試試?”
在男人震懾之下,眉嫵不由地心中還是一顫,雙腿就那麼頓了下。
隨之,身後步子聲逼近。
“池公子,你真打算看到我從新濠國際的頭頂跳下來摔成肉餅嗎?”
她說著,擰過身去。
那人卻已將身上西服脫下,輕輕一抖,披蓋到她肩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