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熹的嗓音天生一些沙啞,卻十分酥媚撩人。
這個女人骨子裏透出一股妖氣,舉手抬足間風情萬種。
池慕寒半眯著眸,薄唇緊抿,不言不語淡笑著回看著她。
男人那雙水墨丹青般的黑眸中是她讀不懂的高深莫測,她施了一笑,便從他懷中離開,絲毫不拖泥帶水。
隨手將手中空酒杯放在托盤之中,就消失在人群中。
有多少女人豔羨虞熹剛才坐上了池慕寒的大腿,就有多少男人羨慕被虞熹坐了個滿懷的卻是池慕寒。
而那隻沾了虞熹口紅的高腳杯頓時成為男人們炙手可熱爭奪之物。
從宴會廳離開,第一件事,虞熹就去了洗手間。
擰開了水龍頭,一捧一捧地抄起冷水往臉上撲去。
即便被劃傷的左臉在多次整容之後已經憑肉眼看不出任何痕跡,但在見到他們的那一刻,還是火辣辣的作痛起來。
即使三年過去了,她還是忘不了。
忘不了蕭憐兒的刀子割開她臉部皮膚的聲音,忘不了池慕寒的絕情。
那些痛苦可怕的記憶在塵封三年之後,齊刷刷地湧進腦海裏,扯著她腦袋泛疼。
有一股熱意混著冰冷刺骨的涼水,從眼眶中溢出。
身後響起一道熟悉的男人聲音,“見到他了?”
虞熹從盥洗盆中將一張略顯蒼白的小臉抬起,透過麵前偌大的鏡子,清晰地看到了身後那張永遠不近人情的男人臉孔。
這個男人不是別人,正是一手把她打造成虞熹的救世主,亦是現在這個身份的二叔——虞睿。
她楞了半晌,才動了動嘴唇,恭敬地喚了他一聲,“二叔。”
他慢條斯理地從口袋中抽出折疊工整的方巾,朝她遞去,“擦擦臉吧。”
虞熹遲疑了下,還是伸手,在纖纖玉指捏住方巾一角的刹那,卻被他握住了手。
男人再稍一施力一拉,虞熹便落入了男人熾熱的胸膛口。
她心神一顫,莫名不敢亂動,微微抬首,越過他那副金絲邊的薄鏡片,看不清他眼底神色。
男人骨節分明的食指挑起她的濕漉漉在滴著水的下顎,讓二人之間距離更近一些。
若不是知道她這個二叔是個不折不扣的gay,她一定會以為他對她動了不純的心思。
但回蕩在她鼻息間的是男人灼熱的氣息,還是讓她微蹙了眉,輕聲提示了一聲,“二叔,這裏是公共場合。”
“一回來就往他大腿上坐,美人你還真是打算把豔星這條路一頭黑走到底了?”
“二叔,不是你告訴過我,讓那個負心的男人愛上你,才是最致命的報複方式麼?不主動一點,怎麼撩到他呢?坐在男人腿上敬酒才是正確的敬酒方式。”
她不以為意地展唇露齒淺笑,聲音嬌軟媚骨。
看著這個經曆歲月的磨煉已然修煉成精的女人,虞睿眉梢一揚,道:“還有一種。”
“哪種?”
“奪他心頭至愛!”
奪他心頭至愛?
他心頭最愛是蕭憐兒。
“二叔,這是什麼意思?”
虞睿盯了她片霎,微微垂首,湊近她耳邊,平冷地笑說:“美人你終有一天會明白。”
她不明白,就像她不明白為什麼這個男人會無條件地幫她?
既然他不說,她便不問。
她早已過了刨根問底的年紀,隻捏著方巾輕輕拭了下潮濕的臉龐,再還與他,“謝謝二叔。”
“手帕你留著吧,整理下,去送下池公子。”
言畢,便見男人轉身離開。
虞熹擔心池慕寒走了,來不及上妝,就匆匆出了去。
在酒店的門口,她看到了正要離開的池慕寒,一扭柳腰,踩著高跟鞋走近,微笑招呼。
“池爺,我聽二叔說你有事急著回去,我出來送送你,盡下地主之誼。”
一瞧他身邊那個形影不離的蕭憐兒不在,便知是被二叔支開了。
“虞小姐還真是客氣。”
虞熹直白笑言:“並不是每個男人都能讓我這麼客氣。”
“哦?”
“難道池爺不知道多少男人排著隊約我,我都懶得瞧他們一眼嗎?”
二人一高一下那麼淡淡看著彼此,目光流轉,卻各懷心思。
對於這個虞熹,池慕寒偶有聽過一些傳聞。
她分明家境優渥,出身珠寶世家,卻特立獨行,不走正路,在泰國出道一脫成名,年紀輕輕,卻已成為亞洲第一豔星。
據說有男人為她鬧過自殺,有男人為她傾家蕩產,還有男人為她拋妻棄子。
麵對這個略帶危險的女人,池慕寒眼中卻隱隱劃過一抹譏誚。
“這麼說來,能有虞小姐相送倒是池某的榮幸。”
虞熹挑眉而笑,流光溢彩,“那是當然。”
這時,他的助理江燁已把車開了上來。
虞熹問道,“池爺,要我扶你起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