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龍湖誌載:白龍湖旁有火狐,每修千年而多一尾,曆九千年而得九尾。習得馭火炙之神通。然,火狐性桀驁,獨闖蒼穹界,盡所向披靡。直至天南一萬又六千裏處,為火神祝融所敗。祝融念其修為不易,亦憐其馭火之術,移八百裏號山鎮於白龍湖側。火狐散去八尾之精魄,集於一尾,以抗白龍湖萬年之積寒,以其尾成赤色,始喚赤尾。”將書收回袖中,男子停下了講述的話,略一停頓說道:“我們到了,這就是白龍湖了。”說完同一位少年一起落在地上,向前走了一會兒後,距離漸漸被拉開。
“這裏好冷,我凍得走不動了,先生!”青衣少年喊道,而在前麵走著的白發雲袍男人卻並沒有回頭,反而向身後拋出一個酒葫蘆,隨之而來的還有一句口氣不輕不重的提醒“喝一口,就不冷了。”少年一聽這話,忙拿起酒葫蘆拔開塞子一仰脖子,正欲飲,隻覺一股腥氣打鼻而來。但少年還是飲下一大口,初入口雖覺腥烈異常,而後隻覺一股暖流從口入,經胃腹,通四肢百骸。
一瞬間,周身寒氣竟也逐漸退去,不在難忍。少年忙合上塞子,一邊心想“不知這又是先生的什麼妙藥?”一邊追趕上前。可無論少年怎樣邁開大步急追,竟然是越追越遠。一步如百步,步步通玄,少年知道,這是縮地成寸,隻不過自己還遠達不到先生的程度。
在少年還在疑惑之時,白發男人已經到了湖邊,這個號稱極寒之水的水麵明明寒意入骨,卻沒有結冰,反而清澈見底。白發男一腳踏上水麵,一瞬間腳下水麵一周結起冰淩,男人忙把腳收回,冰淩也迅速消失。“原來如此,大鵬說的倒是實話。”男人皺眉想到,“這水入物則凝,倒是麻煩,怪不得那鵬鳥支支吾吾不願提及此事,想來當時受罪不輕。看來要自身與這水相融才可潛入,當真要廢一番力氣。”
此時少年也追了上來,見男人站在湖邊,於是問道“先生,來的路上聽你來時講的故事,白龍湖誌裏赤尾不是被壓在那號山之下嗎,您站在湖邊是何意呢?難不成我們不是來救赤尾的?”男人聽了這話不由發笑“你聽個故事就想來救它,那八百裏號山是你能搬得動的?”
少年看了看旁邊綿延八百裏高聳入雲雪白一片的號山“弟子才不過跟隨先生十四年,自四歲學道開始不過十年時間,自覺尚未學到先生法術精髓之十一,我怎能移動這號山。先生又取笑弟子,隻是難道先生連神通都無法做到嗎?”
“就算能也不會搬,此山乃是祝融大神所立,我若搬走豈不是拂了大神的麵子。再說此乃赤尾命中之劫,待得劫滿自會救他出來,而且到時還需有孚你幫忙呢。”“弟子能幫上忙?”“當然,還記得我為何賜你莫有孚這個名字嗎。”
少年抬頭答道:“先生姓莫,名天行。在下也隨先生姓莫,先生曾說有孚身世淒苦,占卦為損,損:有孚,元吉,無咎,可貞,利有悠往。損卦象征減損,心懷誠意,可獲吉祥,不會招來麻煩,希望在下可以堅守正道,利於行事。”“你劫運牽係天地,赤尾想要應劫而出,自然落在你的身上。誠如當年祝融大神所立之言——天劫現,群山崩。”莫有孚聽到自身命數,不免心泛悲傷。
莫天行見其神色有異,知道他是少年心性,,故意一轉話題說道:“我來此地是為了找尋鵬鳥遺褪,做一件法器。”“就是您講過的鳳凰的兒子!那個能飛九萬裏高的鵬鳥。”少年聽到鵬鳥又興奮說道。“先生您說過當年,那鵬鳥生性孤高,又擅長飛遁,向來喜歡周遊荒僻嫻靜之地,飛過寒潭時被寒氣所傷,墜入其中化為鯤,原來您說過的傷了鵬鳥的寒潭便是此地啊。”
“我也是才確定此處,那鵬鳥一說起此事便支支吾吾的,不老實。不過我說過那麼多事你都記得?”
“是,弟子都記得,您說的每一個故事在下都記得。”少年恭敬答道。“不錯,此子到也聰穎。”莫天行欣慰想著,麵上卻不露一絲喜色。
“有孚,你在此地等候,我要潛入這湖底。若覺得冷了,便再喝一口酒。”說罷便掐訣誦咒,跳入這白龍湖。
這湖水寒氣連鵬鳥都傷得,對莫天行竟不起絲毫作用,那是因為莫天行喝了用火麒麟的血做的血菩提酒。火麒麟的血流出則凝,稱為血菩提,服用陽氣生發,源源不絕,自可與寒氣相抵。
此水極寒,卻不結冰,是因為水體澄澈至極,無有一絲雜質,剛剛莫天行踏上水麵時結冰卻不擴散是因為他早已達到無暇無垢之金仙境。可盡管如此,竟還是引動寒氣結冰。
莫天行此時入水卻無絲毫變動,歸功於莫天行獨門遁術——逍遙遊,可與天地萬物渾然為一體,可畢竟這水太過非凡,其不敢大意。湖水寒氣倒無妨,已經飲過火麒麟的血,自有熱力催生以抗寒氣,隻是萬一搞得這白龍湖結冰可就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