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大鵬就是墜入湖中,軀體過大,導致湖水結冰,才不得以化為鯤。等到每五百年一次的鳳凰涅槃,借助父母重生帶來的鬱鬱生氣,才一舉振翅飛天。所以莫天行打起十二分精神,不敢有絲毫大意。
他此刻宛如寒潭的水一般自然在寒潭間任意縱行,很快就找到了鯤鵬掉入湖時所褪去的羽毛,散落在湖底。莫天行十分高興,一揮袖間,袖口宛如深淵幽穀,便將四散於湖底的鵬鳥的羽毛納入袖中,隨後便躍出水麵,卻不曾激蕩一絲水花。
莫有孚剛剛又飲下一口酒,剛想舒展筋骨,隻見先生突現在水麵之上,然後一步便跨到岸上。忙恢複立姿,揣起酒壺上前去問:“先生可是找到了?”“不錯,目的已經達到,該走了。”
莫天行欲禦風而走,卻又停住,似是想起事來“差點忘了,這水殊為難得,不可不取。”隨即右手伸入左袖,拿出一個玉瓶,左手緊跟著一點,那瓶口打開,手指又是一劃,腳下的寒潭水直直衝入瓶口。五息之後,玉瓶裝滿。左手放下,水流不在湧入玉瓶也合上了口。
攬瓶歸袖,便要離去。莫天行腳下輕輕一點,師徒二人即刻腳下生風,踏風而起,禦風而行,刹那間到了雲層之上。師徒二人站在雲層之上,俯瞰大地萬景,對於莫有孚來說,這早已不能使其驚詫,隻是心中還是不免向往。“我何時才能有先生這般神通,一日間遊便三山五嶽,天上地下那都去得,該多好。”
二人正欲回轉,聽得淒淒一聲狐鳴,緊跟著高聳入雲的號山也跟著不住顫動。莫天行心下一驚,掐指一算欲探其因,可無法算清,心下大駭“怎的天數混亂,一片晦暗,看不清前因後果!”不由麵色大驚。
莫天行惶惶落於號山之上,要親自檢查一番山勢地形,希望隻是普通的山勢變動引發。然而仔仔細細探勘幾回下來,發現這與山勢變動並無關係,之所以號山顫動,怕是和赤尾劫滿有關。可是號山是當年祝融大神所立之山,親自定下''天劫現,群山崩,乃出''之言,又豈可提前山崩。難道是...
一個可怕的猜測從莫天行腦中出現,怕是天劫提前出現了...莫天行抬頭對默立一側的莫有孚說道:“天變了,你的劫也提前來了,我原以為能在你劫運開端時有所感應,因勢利導,替你截取生機。萬萬沒想到,天數亂了,三界必將動蕩!”莫有孚聽聞此話,臉上也是大駭“先生您說過,天劫我是引子,為何我和您都毫無察覺呢?”
“我也不知道,大概是眾神所處天道起了變化,我現在唯一知曉的是你以後便在不是應劫之人了。你本是天地準備好的劫數啟端之人,但如今天數發生了變化,劫數提前開始,你已無用了,無論是對於我還是對於天道。”莫天行望著無所適從的莫有孚說“你現在可以回家了,看看你的家人,現在你不會對他們造成影響了。十四年了,你父母應該很想你。”
“先生,當年把您我從在下家人手中帶走,要不然我就會被當成災星被村民處死。有孚早已將您視為親人,雖稱先生,實敬您如父。恕有孚難以從命,先生執意要讓在下回去,便親自動手將有孚逐出。”莫有孚第一次用如此強硬的語氣對莫天行說話。
他確實不想離開,回到那個想殺了他的家鄉。莫有孚回想自己剛出生時,自己出生時就會說話,鄉間長者曰:此子乃生而知之者。本來家人應十分高興,可是自其出生以後,苦菊村大災小禍不斷,鄉鄰以其為災星,想著殺了災星,以為如此便可絕災消禍。
幸得莫天行於希夷宮擺窺天大陣算到莫有孚命格,忙飛遁至苦菊村救下了他。自此莫有孚便潛心學道,不理外物。莫天行知其劫運牽扯極大,平日裏也是一日三算,不敢大意。可是莫天行終究被牽連到,天道有感於莫天行想掌劫,竟直接將其剝離天道,奪神籍,消神骨,由神仙變成仙人。不在同享天地元氣,交感天道,可謂淒慘至極。
想至此處,莫天行也是唏噓不已。
“也罷,不願就算了,那隨我回天外天吧。”莫天行歎氣說道。攬過莫有孚,禦風駕雲回轉。師徒二人一路上相顧無言,到底是少年人沉不住氣,張嘴問道:“先生,您剛才說我對您已無用是何意,您想利用在下做什麼呢?”莫天行心想著少年人心思敏感,要把話講清楚,避免將來心生嫌隙。便開口道:“談不上利用,本想著,你助我來感應天劫,能多救下一些生靈也好,不過現在一切已成空話了。”聽得此話,莫有孚心中間隙以除,不在鬱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