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是張舸再八風不動也被蘇慕的突兀驚在了當場。就算昨晚蘇慕和同伴的對話讓他懷疑眼前清清秀秀白蓮般的女生有釣金龜婿的思想,也想不到這個看起來有點怯弱的有趣女生能直接得如此囂張。
話說出口才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的蘇慕,在暗驚了自己還有如此雷人的功力之後,懷著破罐子破摔的態度一臉期待的望著張舸,心裏卻有一千個樂隊在敲鼓,叮叮咚咚的震得整個心房七上八下,不得安寧。
看著蘇慕那一張清秀蒼白的小臉上一雙晶晶亮亮的大眼睛閃爍著滿滿的期待。原本冷硬的一句‘沒時間’硬生生的變成了:“如果你能誠實的回答我的問題,可以考慮。”
這個回答險些沒讓蘇慕歡喜得蹦起來,原本有七分陰鬱的心情瞬間便陽光燦爛。暗道了聲:原來有錢人也不是都那麼大爺後,便不失時機的低眉順眼恭恭敬敬的回答:“張總請問,蘇慕定是知無不言。”
正在鄙視自己沒原則太視覺的張舸,冷著臉朝蘇慕揚了揚眉。低啞著磁性的嗓音道:“上車吧,邊走邊聊。”
蘇慕上了車,努力維持著表麵的平靜。生怕自己擔心張舸提起劃車事件的心情泄露。緊張的大腦又不斷回想著錢包裏到底有多少錢,估量著能不能夠駕駛位上那位一頓午飯的消費。又籌劃著怎樣才能讓張舸回答那些在記者招待會上明確拒絕了回答的問題。
一時間,思緒亂成了一鍋粥,連自己都分不清什麼才是自己的重點。
貌似在認真開著車的張舸實際也是混亂而緊張的,他害怕即將要得到的答案;也害怕自己即將淪陷的心,因為他的心淪陷得太容易太沒有理由。
僅憑劃壞他車後的那份機智,單為極力隱忍心情後呈現的有趣?或者西餐廳裏那抹脆弱的堅毅,那份惶恐的驕傲?還是解放碑廣場那份掙紮的堅強,外加那如小鹿迷路般的迷茫。。。。。。
想不明白的張舸有些氣惱,快刀斬亂麻的問道:“昨天在x西餐廳,你那個性感的同伴為何要刻意讓你如此難堪?”
毫無準備的蘇慕被張舸突然一問,沒來得及收斂臉上的錯愕和驚痛。她從來不知道被想不到的人撕裂還未愈合的傷口會這樣痛,會這麼恨,會這樣令人窒息。
一直借由後視鏡盯著蘇慕的張舸自然發現了蘇慕的痛和難堪,暗惱自己直接的同時也緊張的等著蘇慕的答案。
就在張舸被蘇慕的表情煎熬到想要放棄,想要淡淡的說‘不回答也沒關係’的時候聽到後座上傳來淡淡的清脆嗓音。
她說:“如果這就是張總要求我誠實回答的問題,那我告訴你。因為我曾經對不起她,曾經很嚴重的傷害過她。”
蘇慕的語氣太過空曠遼遠,讓張舸錯覺後座上的那個人隨時會化作塵埃消失在虛空中。所以尾音還在蘇慕口中纏綿的時候,張舸便緊張的接著問:“你做了什麼傷害她的事,讓她非得用這樣的辦法報複?”
蘇慕低下頭,心髒極痛,像被人掐住一般。
她害怕丟掉好不容易得來的工作, 她害怕第一次采訪就交不出稿。所以,不管張舸的問題讓她多痛、多難堪、多窒息她都會選擇回答。隻是,可不可以再多給她點時間,給她留點能呼吸的縫隙。
再抬起頭的時候,她淡而薄的唇抿成了一條沒有波瀾的直線。幾番掙紮過後小心的說:“故事有點長,張總可不可以讓我整理一下,到飯店再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