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氏內心十分激動, 她這些年都是通過信件, 亦或是夫君的隻言片語才能知道長子零零散散的一些事情。
之於長子, 她最深刻的印象依然停留在孩子五歲的時候,因為種種原因, 她和長子一直不能說算多親近,但那是自己和夫君的第一個孩子, 付出的情感自然是不同的。
現在猛的一聽說夫君攜長子要往這邊來,她還有些緊張。
初當父母,從自己有身孕的時候起,就盼望自己的孩子,以後能長成頂天立地的男子漢, 能孝敬父母, 友愛兄弟姐妹,能幹出一番大事業。做父母的, 也會盡自己最大的能力,為孩子創造最好的條件,助他成才。
孩子多了以後, 經的事兒也多了, 她開始漸漸明白,其實母親,根本不求孩子能有多大的能耐, 隻要能平平安安, 一生順遂就是為人父母最大的追求了。
作為一個母親, 這是她最樸素的願望, 不管是長子還是幼子,亦或是玨兒,她都希望不論在何方何地,活得快樂才最重要。當然她也明白,這極有可能是她的奢望,身為世家子弟,如深陷泥潭,掙脫不得,很多事都是身不由己。
可她還是這樣希望著,希望孩子們都好……
“娘親,爹爹和兄長要過來?”顧啟珪走到朱氏身邊,拉拉她的衣角,問道。不用想,娘親這又是想起了過去的事兒。
“是啊,爹爹把哥哥帶過來了。”朱氏被幼子的聲音拉回心神。
“嗯,啟珪還是第一次見到兄長呢。”除卻剛出生那會兒見過幾次,後來都沒有機會見了。對顧啟陵,顧啟珪實在是陌生。
“順寶小時候見過哥哥的,隻是順寶那時候還小,不記得了。”朱氏把幼子攬在懷裏,輕聲說道。話是這麼說,不說幼子,就是她也不知道長子現在長成什麼樣了。
“那順寶一定好好和兄長相處,好不好?是我先見到的兄長,等二姐回來一定要與她說,羨慕死她。”顧煙茗和顧煙琪很想見到顧啟陵,現在竟都不在,偏他這個對便宜兄長沒什麼興趣的在家,造化啊。
朱氏自也知道兩個女兒都是極其盼望見到長子的,倒是幼子一直興致缺缺,現在竟是變成這樣的結果,朱氏也覺得好笑。
不過看著幼子小了一圈的小臉,又不可避免的覺得心疼。
“好,順寶先見了,到時候琪兒回來,你就告訴她。”朱氏笑著添油加醋,可以想到,到時候必然又是一陣兵荒馬亂。
“嗯嗯。”顧啟珪重重點頭。
顧啟陵跟在顧國安身後,他是早已經不記得那個他稱之為母親的女人長什麼樣了,這麼些年不見,再加上他小時候對母親的記憶就不深刻,感覺起來,還是與二嬸娘和煙琳妹妹來的親近些。所以雖時常接到“母親”送到安慶的禮品和信件,但也很難把感情和它串聯起來。
再加上祖母和二嬸娘對他很好,他倒是從來沒有因為沒有母親而難過傷心。
前麵就是“明璋院”,顧國安停在了門口。
回頭看了看看跟在自己身後的長子。
“我今日事忙,把你送到門口就得離開。你自己進去,和你母親好好說說話。這些年,她很想念你。你已經是個大孩子了,什麼事該做不該做,什麼話該說不該說,應也懂的一些了。”顧國安聲音低沉,說的鄭重。對於長子,他一直心有愧疚;對於長子現在的性子,他負有很大責任。
顧國安從來沒有要求長子必須長成什麼樣,得為顧家做多大貢獻,但起碼的禮儀和風度,不能沒有。
說著,顧國安轉身推開了‘明璋院’的門。
“爹爹,”顧啟珪從窗子看見自家爹爹進了院子,忙喊道。還伸著脖子看他身後的少年,一直到現在他對這位兄長的印象還停留在,當年爹爹問他要不要來京,他害怕的發抖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