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朝東絕不是無膽之人,麵對抉擇,他總有決斷,出身名門,從未有如此時候。赤煉門一直都是朝著更加旺盛的方向發展,在蕭家三代人的經營下,麵對武門日漸落寞,赤煉門更是獨樹一幟,赤煉門有今日,已經是異數。
大殿昏昏暗暗,各種聲音交彙,有人在的大聲嘶吼,有人在嗬斥、狂罵,碰撞聲和破碎聲,讓本來輝煌的大殿變得一片廢墟,空空洞洞的大殿更像是一個老舊時代的印記,而裏麵的一切都不存在了。
林笑的金針讓本來該視死如歸的爭鬥,變成了戲謔的遊戲。赤煉門的一個個都都畏首畏尾,每個人對林笑的態度,想要吃了他。下毒,陰毒如斯!
某個瞬間,本來還遭亂的心境恢複。蕭朝東猛地立定原地,目光灼灼地望著整個大殿,眼神中流露出從未有過的光芒,他是道者,已經觸摸到了這個世界的邊際,他的本心不可破,也不能破了,破了,他就不是他,而他也就不存在了。
“蕭門主——”齊林也沒有趁機攻擊,而是遠遠地看著。他也不想讓失態發展到不可收拾。
“哦?”一聲嘶啞的聲音從蕭朝東的喉頭發出,那本來威嚴的麵龐帶著幾分滄桑,身上的氣勢卻從未有過的凝練,那散漫的眼神慢慢的聚焦,最終化為一道犀利的光芒,“道在我心!”
猛地一聲巨吼,猶如雷動,整個大殿翁然一震,刹那間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的被吸引在蕭朝東的臉上。
蕭朝學大聲叫道:“師兄,你該這樣了,我赤練門何時受過如此奇恥大辱?無論生死,用命而已!”說這話的時候,蕭朝學的臉上豆大的汗水涔涔而下,他被林笑偷襲中了,也坐下化解了一番,可這毒素厲害。要不是知道林笑是元實門弟子,他還以為林笑是那個邪魔外道的傳人,不顧生死的站起來,已經表明了太的態度。
“師兄,今日是赤煉門從未有過的時候,你也用力吧!”蔡晉目光看向了蔡振,甚為平淡。
蔡振沒有言語,望著散落各處大殿裏麵的赤煉門弟子,眼神總是有些熱切,這些都是赤煉門的中堅力量,或者說是赤煉門的底蘊,如果他們不存在了,赤煉門也就完了。可是這個完,要怎麼完?要是這個時刻,他提出罷手,這些弟子都不會同意。一個武者的尊嚴,一個武門的傳承,刀斧加身都不能奪。何況別人威脅?
林笑還是太稚嫩了,他從不了解這些,一個人能力有多大,就做多大的事情,可偏偏有些人,把某些虛無縹緲的東西看得比生命都貴重,這種堅韌近乎迂腐的想法,即便是出發點是錯的,也會讓他們堅守。當然,林笑覺得是不能苟同的,他也有自己認為自己必須用生命維護的某種相信,可決然不是這個。
一股肅穆、肅殺的氣氛在大殿中蔓延,所有人都看向了蕭朝東,一句話,生死有了定數。
“蕭門主,有些東西,該走了,唯一的不變的就是變化,蕭門主你們的堅守麼有意義。世界已經變了,你看,你們的大殿也使用了點燈。”壤駟燁煜說道,他走向蕭朝東,樣子溫和,帶著一股慈悲心。
一個人的態度,帶來了片刻的寧靜,赤煉門的弟子在蕭朝東身後聚集,就是那些中毒的人,也都站起來,勉強自己走過去,表明一種態度,本來還暴跳如雷的眾人,現在忽然沉靜下來,他們的目光中不是仇恨,而是一種從未有過的熱切,他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這一刻,沒有人考慮過自己的生死,他們有自己的關懷!
林笑見眾人如此模樣,心中罵娘不止。本來簡簡單單的事情,竟然發展到了這個地步,仇恨被更高的東西代替,不是為了一人一家的仇恨,爭論的中心已經變化,仇恨的方向已經變了。林笑斜眼看了一眼給自己出主意的秦頌,隻見秦頌也一臉苦相,皺眉思索著。其他人也不用說了,都顯得有些焦躁不安,尤其是陳小蝶,憤怒不已,要是按照她的想法去做了,事情怎麼會這樣。
偷襲蕭朝東,現在看來成功的幾率很難,但是也不一定要的殺蕭朝東,隻要對方放人就行了。一個人的時候,說不定蕭朝東就不那麼好麵子了。癟了癟嘴,湊到林笑跟前,小聲道:“現在怎麼辦?要是對方不畏死的衝上來,憑借我們的人,恐怕……”
“你怕了?”林笑反問道。陳小蝶臉上一白,哼道:“滾!大不了一死而已,隻是報不了仇。我對不起大小姐……”林笑聽後默然一陣,說道:“我怕了,我錯了。”
陳小蝶一愣,就看林笑往前一步,朝著蕭朝貴一拱手,說道:“蕭門主,我威脅你,這件事做的不對!”
涇渭分明的兩邊人,都默契地停滯,林笑突然的工作,讓眾人都是一愣,林笑昂首看著蕭朝東,這個決策看來是下下策,說道:“蕭門主,威脅你這件事,其實我也思考了很久,但是你要明白我不得不做。我此行的目的,救人,查詢真相,僅此而已。我也沒有想著和誰結仇!從始至終,這個初衷我都沒有變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