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劍客臥途(1 / 3)

卻說這廂楚升脫身而去,奪了一馬便匆匆往回歸,當馬蹄漸漸越過密林之時,他方才鬆了口氣,胸中湧動的氣血已然壓製不住,嘴角溢出一抹鮮紅。

揚鞭抽在馬臀,楚升縱馬疾馳,心中大石也由是落下。

那鄧先其人已是劇痛難抑,不便搏殺,可楚升硬抗了其人幾個來回,自己又哪裏是好受的。彼時他也已是力竭,隻是兀自支撐毫不露怯;郭沭懼他還有手段,可楚升緣何不是懼他們拚死搏殺?

所幸兩方賭徒明麵籌碼擺上,楚升竟是修的厚黑功夫,更略勝一籌。

他這裏脫身倒也是脫身了,可在彼處,卻也有一人,正遇到了相仿情形。

隻是略有不同的是,此時是眾人圍守楚升,彼處卻是一人當途而臥,擋住了眾黑衣去途。

崔應聲其人於寧州敗走之後,卻是直轉入揚州,便是要同下揚州那一彪回合,幾人便是要有大動作。

可他領眾一路走走停停,便是一路行,一路為禍,倒說不上是趕路,隻像是遊山玩水般,乍一停留,便是三五天之久。這其中緣故,卻是因那大動作之時,卻要由揚州那一彪統領負責,他也是心比天高,自認為同屬六彪,為何自己便要聽其人命令?

由是,這人便絲毫不上心,過得這般多時日,竟還未到,僅僅隻是剛入揚州不久。而此廂,便是遙遙看見一個滿麵風霜的劍客盤坐路途中央,手邊豎有一柄長劍。其人微閉著眼眸,似是睡著了一般,隨著陣陣馬蹄聲襲來,身子也是左搖右擺,如蒲柳隨風,指不定往何處倒去。

“快滾開!怎敢阻我黑衣路途?”一心腹黑衣拍馬上前,口中雖然要喝退其人,但手中束衣刀已是揚起,便是要乘勢而去,一刀便要剁了這人項上頭顱。

崔應聲淡淡的看著這一幕,殺人便是見得多了,黑衣生而便是為殺人以設。

講理?他們從來不會與人講理,講的唯有手中束衣快刀。

可,那心腹黑衣手中束衣刀快,卻猶自快不得那臥坐於途中,忽然睜眼的劍客。

眾人隻覺得眼前似有一道劍光晃過,竟不見那劍客動手,隻聽得“鐺”得一聲脆響,待到定睛看時,劍客已是右手拄在劍首,長劍安然呆在鞘中。

那胯下馬兒卻猶自奔走,可那黑衣卻是右臂自肘部被整齊切斷,鮮血飆射一路,持刀的半條右手更是不知飛往何處去了,隻留下一連串淒慘的叫聲遠去。

“大膽!”眾黑衣驚怒非常,皆是不約而同縱馬疾馳,手中刀光反射得日光明晃。

崔應聲眯著眼,立在馬上不言不語,右手也是不禁按住了腰間長刀。

那劍客左掌聚氣,麵朝眾黑衣咧嘴一笑,掌已落下,其身也是乘勢而起,右手正握在劍柄上,長劍隨身離鞘,劍身之上明晃晃光芒一閃。

劍光不動則已,動則如雷霆萬鈞。

劍罡鋒芒不發則已,發則似白日驚鴻。

迎麵黑衣眾十人,其人孤身而入,直直與這乘馬而來的眾十人過了一個來回。

當他落在崔應聲麵前之時,背後眾黑衣已是人仰馬翻,伏屍一片。

殺意如芒在背,崔應聲喉中幹澀,那劍光甚快,便是如他外景修為都看不明晰。

他猜測這劍客修為當也是在外景之中,可外景大境界如此廣袤,又有通脈、開經、踏門、半步四境。四境之中各有品階,雖然彼此也可說是相差不大,但高手之間若差了一絲一毫,都可能謬之千裏。

自己連其人出招都看不甚清,拿什麼來抵抗?

“敢問高人...”他張了張嘴,一手攥緊了韁繩,一手空懸在束衣刀柄附近,心中縱是忐忑萬千,也隻得是硬著頭皮問道:“敢問高人名諱...又有何指教?”

“我自太原而來,不遠千裏趕赴寧州城...”這劍客抬起滿是風霜的麵容,崔應聲一時竟是覺得格外熟悉,可隻是記不得在何處有所見過。

劍客微微笑了笑,抖了抖右手長劍,見崔應聲右手一黑衣蠢蠢欲動,手中劍光一甩,那黑衣已是轉瞬間栽落馬下,鮮血潑灑滿地。

“複又不作停留,匆匆追趕你往揚州而來,也是有幸,便教我追上你這廝。”劍客彈了彈劍上鮮血,隻見那劍身嗡鳴,其上鮮血震顫自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