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劣兒雖是武功稀鬆,但畢竟是為你作事,雖然身死,我亦是無話可說。”
他麵上笑容一咧,語氣雖然輕鬆,但四溢的殺氣卻是做不得假。
“隻是可憐...他最後竟是收屍都不可得?”
崔應聲不由得瞪大了雙眼,口中驚愕道:“你才是...”
他話未說完,一有一道劍光倏然而至,崔應聲左側黑衣匆忙拔刀來格,卻隻見那劍客亦是藝高人膽大,竟是當麵折返劍光,生生穿透了黑衣胸口,複又轉回攢刺相崔應聲。
這道劍光一來一回,其人可不就露得空擋?崔應聲正當麵,若是拔刀來斬,普通武者定然是因此身死。
可此廂崔應聲確是拔刀斬來,可那刀身方落,便是“鐺”的一聲,劍身已然回折抵住刀光。
這手劍招竟是疾快如斯,崔應聲瞪大眼睛,眼見劍光又轉,他匆忙揮刀格擋,可依舊是遲了少許,胸口已然被一劍點中,噴濺出鮮血來。
他匆忙便要馭馬退走,可劍客左手扯住韁繩,麵上笑容不改,手上卻驟然發力,那馬兒生生被他扯的四蹄岔開,轟然倒地。
倒地一瞬,崔應聲急急便就地一滾,險險避過劍光,可依舊是在背後擦出長長一道傷痕。
長劍自馬背上拔出,這劍客提劍踏在馬身上,腳掌一踏,身形驟然朝著崔應聲激射而出。
“前輩,你子也非是亡於我手...何必苦苦相逼!”崔應聲揮舞得刀光如同密雨,也隻是這樣才能當下如此快的劍芒。
“是極...”劍客一劍點出,叮叮鐺鐺響徹一片,他卻是不以直直趨進,反倒是把手中劍勢化急化快,如同滿是劍刃的風暴反倒將崔應聲籠罩。
“我願...我願跟從前輩一起為你子報仇。”
“如何敢啊...”那劍客嗤笑一聲,片刻功夫長劍已在崔應聲身上留下足足有得三十六道傷口,可見出劍之快,劍勢之盛。
“我也不強求,隻是那曝屍之仇,權且請崔彪主回報我。”
“前輩但可說來,在下...在下縱是萬死不辭!”
劍客玩性落下,一劍格去崔應聲手中束衣刀,遞劍而出搭在其人肩上。
此時,崔應聲渾身上下,已是衣不蔽體,前身竟是再無一塊好肉,盡是劍痕劍傷。
“如此簡單...”劍客笑了笑,語氣輕鬆,但殺機十足道:“隻請崔彪主自縛雙手,墜行於馬後,隨我一路去尋那殺我兒之人,好取了他頭顱來祭奠我兒!”
崔應聲麵上煞白一片,劍客如此要求,可不就是要了他的性命?
且這般手段,也還是最為歹毒的那種。
想揚州回往寧州城轉,一路行來,若是他被束於馬後拖行,且不說此時衣不蔽體、遍體傷痕;縱使是有罡氣護體,又能撐得幾時?還不是被活生生拖行而死?
“前輩非要如此?”崔應聲咬牙勉力勸道:“須知各州皆有黑衣千戶所所在,前輩若拖行我而走,一路可當不得太平。”
這話倒是在理,各處黑衣可不都會攔路圍殺,其人真真難行。
可劍客隻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默不作聲的將腰間長繩拋下。
“自縛雙手隨我而來,還是便在此廂死於我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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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寧州城府境,一路通暢無阻,楚升風餐一夜,策馬加鞭,不日已趕到了那落龍城府境。
柴山便是已在眼前,楚升微眯眼眸望了望此處低矮連綿的山巒,便是一聲輕笑,拍馬而上。
半山山腰之時,已有響箭飛起,林間簌簌竄出數十道身影,持弓者持弓、提刀者提刀;前者遙遙搭弓作射狀威懾,後者滿麵凶悍而來。
這廂人等,卻是都身著藤甲,楚升心中了然,還不待幾人來到,便在馬上發問道:“我是為尋榮平榮寨主而來...”
“笑話!”那為首的匪人把刀一提,瞪圓雙目喝道:“你又是何處來的宵小,說見我家寨主便要見?”
“老爺這會兒心情不錯,你且把背上那柄劍留下來,我等便放你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