罐頭頌
和方便麵一樣,我對罐頭也百吃不厭。
家裏的廚房一定擺著很多罐頭,最喜歡的是默林牌的紅燒扣肉和油燜筍,一般罐頭都有個罐頭味,隻有這兩樣如現燒現炒。
野餐時開罐茄汁沙丁魚夾麵包,是難忘的兒時印象。其實沙丁魚罐頭很容易吃膩,吞一兩條後就擺下。吃不完最好是擺在冰箱裏,第二天用小紅蔥爆香,淋上蒜泥辣椒醬,亦是美味。通常我隻喜歡挪威出產的小罐沙丁魚,浸以橄欖油,中間有顆指天椒,不要小看它,這小家夥把魚的腥味辟盡。
罐頭是平民化的食品,價錢一貴就失去它的意義。小時吃車輪牌鮑魚並非大事,記得常是一個大配上一顆小的,母親用筷子插著後者讓我生啃,現在想起都流口水。隻是目前一罐價錢已賣得像天文數字那麼高,已無好感。
以前的日本螃蟹罐頭也便宜,招待洋朋友,將亞華上度牛油果剖成兩半,取出巨核,填以罐頭螃蟹肉,擠點檸檬再滴他巴斯叩牌辣椒汁,他們吃了沒有一個不讚好。
有時候懶起來,就開罐狄蒙爾的奶油粟米,再加一罐梅李牌的小香腸(雞尾酒用的那種),一餐就很容易地解決。台灣名菜“瓜仔雞窩”用的醬瓜隻有日光牌最好。做法簡單,把雞斬塊後和罐頭瓜一齊放入火鍋中煮,其他牌子的一煮就爛,日光牌越煮越脆,越滾越入味。吃剩的瓜第二天再燒,湯比首次做的還要鮮甜。
回到學生時代,老師趕鴨子般地帶我們去參觀楊協成罐頭廠。為我們解釋的是個三十歲左右,當時我們認為“老”的職員。他身材矮小,略胖,不喝酒也滿臉通紅。我們看的是咖喱雞的製造過程:大鍋煮好,入罐、上蓋、封密,然後放入壓力爐中以高溫蒸之殺菌。老職員說:“做罐頭,不能用普通的雞,它們一經過壓力爐就爛了,用的肉要越硬越好,各位記得,一定要用像我一樣老的雞!母的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