漁舟微微一怔,繼而說道:“外放?去哪兒?”
“安公公未明示,但據我所知,錦官城前些日子折損了一名參軍。”宣竹緩緩說道。
“滿城芙蓉的錦城?哥哥真是心急。”漁舟歎道。
西南腹地,與南方眾多小國接壤,大小戰事從未停歇。
“令兄也是一心報國,想早點建功立業。”宣竹勸慰道。
“我是不是很麻煩?”漁舟突然指著自己的鼻子問道。
“若是我有你這樣的妹妹,自然也會一心想著好好護著,也會選擇令兄一樣的道路。”宣竹認真地分析道,“他不僅僅是為了你,更是為了東陵一氏。他若是留在燕京任職,難免會受到褚相的掣肘。軍中不比他處,真刀實槍,憑的全是真本事。而且,久經沙場的翟將軍已經在年前調往了錦官城,翟將軍不僅與你有過一麵之緣,而且還是你表舅,多少會拂照一二。”
“我竟然不知我們府上還有這樣一門親戚。”漁舟苦笑道。
“世家之間盤根錯節,僅僅是清貴,豈能經久不衰?”宣竹低笑道。
“是我孤陋寡聞了。”漁舟歎道。
兄長進宮請命,想必爹娘都是知道的,卻一直未告訴她,到底還是將她當閨中嬌兒養了,不由感到有些鬱鬱寡歡。
宣竹見她情緒低落,懊惱非常,自責得手腳都不知何處安放。
“謝謝你,否則等哥哥離去時我才知道消息,那會更難過。”漁舟反過來勸說道,“若我是他,大概也會這樣的。就是一時之間,你們將我護得太緊,有些不習慣。”
這話又勾起了宣竹的回憶,想起曾經那些清苦日子中有意無意的冷落,心中抽痛一陣接一陣,連忙說道:“今後,天下樓的消息會給你送一份過去。”
如此一來,倒是弄得漁舟頗為不好意思,自己不過是隨意地抱怨了一句,他卻認真地放到了心上。
漁舟放下心事,重拾笑顏,與他一同用了午膳,又聽了一折說書,這才打道回府。
她雖然早早地離開了昌樂苑,但昌樂苑和國子監兩邊的消息並未停歇過,誰做了錦繡文章,誰彈了繞梁之曲,誰說了金玉良言,誰又技高一籌,此類消息,不勝枚舉。
太傅父女二人在院中端坐,一人捧著熱茶,一人磕著瓜子,聽得津津有味。
熱鬧持續了三天,直到寒山書院學子離去,最後說是平分秋色,可燕京子弟靠的是百年底蘊的苦苦支撐,多少有幾分狼狽。
官夫人見寒山書院女弟子接人待物的確不一般,回府後紛紛說與自己的夫婿聽,於是這溫香軟玉的枕頭風一吹,朝臣紛紛上表說興辦女學。後宮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褚貴妃也沒少在聖上麵前提起書院的女弟子,讚歎連連。
由此,興辦女學一事就正式出現在了早朝上。聖上大手一揮,下旨成立國子監分院——言德女子學院,設書山長、副山長、助教、講書等,熱情高漲的褚貴妃出任山長,一時之間,風頭無二。
興教化,修政治,養百姓,利萬物,此人君之仁也。這些本來沒有漁舟什麼事情,她也樂見其成。可是,涑玉宮總管高公公的突然上門拜訪讓她整個人都不好了——褚貴妃意欲舉薦遊學掌門千帆出任副山長!
姑且不說漁舟德言工容一竅不通,三從四德嗤之以鼻,也不說她年紀輕輕,難以服眾,僅僅是副山長的這個“副”字就讓人吃不消了,倘若將來女學辦得好,那麼自然是山長的功勞;倘若辦不好,那麼一定是副山長沒有盡心盡力。這種讓人進退兩難的餿主意,不用想都知道是褚遊那幫吃飽了撐著的謀士倒騰出來的。
可東陵氏與褚氏畢竟沒有撕破臉麵,若做出直接拒絕這種“不識抬舉”無禮舉動也不太妥當,太傅大人直接使用了“拖”字訣,心中暗怒,麵上卻感恩戴德地說“考慮,考慮”。
自從知道褚氏多年前便包藏禍心後,太傅大人就不欲自己兒女與褚氏有任何瓜葛,可惜樹欲靜而風不止。
高公公前腳剛走,一身朝服的太傅大人後腳就進了宮,扯著聖上的龍袍聲淚俱下地說了一通閨女多貼心,養兒多不易,誠惶誠恐表示了希望他們平安喜樂的意願。
嚇得聖上龍顏大變,一邊撫慰傷心欲絕的帝師,一邊連忙派安公公去查探太傅府發生了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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