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天微微一笑，露出了讚許的目光。
“父親，您的傷？”思涯看得出，吳天看似無事，其實一定是虛弱之極。
“我的法力，僅剩下不足三成。”
“啊！”思涯驚出了聲，隨即平複一下情緒道：“待兒子為父親采遍天下靈藥，父親的法力一定會完全恢複的。”
吳天搖了搖頭，“我的情況我知道。此次消耗太大，比起十八年之前的那一次，更加凶險了。能恢複多少，全看造化了。”
思涯感慨，卻不敢多言。
片刻之後，吳天又道：“咱們一族，並非凡人，或是成為一代魔頭，或是成為絕世高手，而隻兩者之間，有時隻差一步之遙。”
“是。”思涯對此深有體會。
“所以，修煉，其實就是修心，擁有一顆堅毅而善良的心，才能真正做到無敵於天下。”
“是。”思涯此時隻能稱是了。
“我仇家很多，南疆、北山、東海都有，所以你便留在這裏，我親自指導你的修煉。等你強大之後，才能保護你的姨娘他們，還有你的兄弟。”
思涯一愣，看看遠處的吳寒、吳傷，他們二人已是江湖一等一的高手，難道還不夠保護他們的母親嗎？
吳天看出思涯心有旁騖，於是緩緩道：“或者你還有牽掛之人，不便留在凝碧涯之上嗎？”
思涯連忙抱拳，“父親，孩兒願意留在涯上，跟隨您修煉。”
吳天微微一笑，終於點了點頭。
兩人終於不再說話，便在這涯頂迎著山風，靜立了許久。隻是那邊不時的傳來秦香的笑聲，思涯每每聽到，都是眉頭一皺。
吳天雖然沒有回頭，卻已感覺到了兒子的心思，於是道：“思涯，你似乎有心事。”
思涯看看吳天，此時母親已亡，世間最親的便是父親了。
“是和她有關嗎？”吳天問道。這個“她”自然指的秦香。
看父親看破了自己的心事，思涯暗自的佩服，於是道：“正是。”
“不妨說來，事情藏在心裏會發酵膨脹，最後爆炸的。”吳天道：“我當年與徐師姐之事便是如此。”
果然，徐師叔想的沒有錯，她在父親心中份量極重，甚至超過了黃衫。隻是兩人因為種種原因，直到此時才終於在一起，也算是好事多磨吧。自己的心結，一定要早下解開才是。
於是思涯臉上一紅道：“在碧雲山上之時，多是秦香陪著我，有時兩人親近一些，卻讓我生出了別樣的感覺，感覺自己麵對的是南疆的落花。”
吳天也微微一驚，然後微笑道：“你的想法是？”
“我……我覺著秦香不是秦香。畢竟那九轉玲瓏之術發動之時，她也在其中。”
吳天微微一笑，轉頭看著兒子道：“那你希望她是誰？”
思涯再次一愣，搖了搖頭。
吳天笑了，“她是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愛她，她也愛你。”
聽著父親的話，再看看秦香。而此時秦香正好向他們這邊看來，衝著思涯微微一笑，那笑容之中隻有幸福與甜蜜。
思涯心頭的結終於解開了，一個女子，甘心為了自己心愛之人做成別人，這還不夠嗎？愛一個人最高的境界不是對那人照顧的無微不至，而是為了一個人甘願“舍去”自己，眼前的秦香，似乎就是這個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