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皇帝笑道:“朕不信,肯定是你使詐了。”
珍兒指著曹熠說道:“不信你問問他,是不是我勝了?”
曹熠笑笑不說話,小皇帝說道:“你看看,肯定是姐姐用計謀取勝。”姐姐和自己同齡,她又是女子,怎麼可能勝過曹熠這種武將之子呢,姐姐打小就喜歡使詐,我上過好過多次當了,曹熠肯定是吃虧不敢說。
珍兒笑道:“兵不厭詐,反正我最後是勝了,誰管我怎麼贏的呢。弟弟,你的內侍牽著馬,也是來踏青的吧,敢不敢和我比試賽馬?”
小皇帝心想,反正是來騎馬的,比就比,我還怕了一個女子不成?不過——小皇帝說道:“好啊,但這次不許耍詐,誰耍誰輸。”和姐姐從小玩到大,輸多贏少,不是我太笨,而是姐姐太狡猾了。
珍兒柳眉一挑,笑道:“贏你還需要使詐?哈哈。”
小皇帝激起了鬥誌,說道:“走,我們這就去跑馬圈。”
禦花園東南角有一個橢圓形的馬球場,馬球場用竹竿和樹木圈起了一個同樣是橢圓形的賽馬跑道,跑道旁邊是一圈用夯土和磚石壘成的看台,珍兒騎著棗紅大馬、小皇帝騎著黑色駿馬,兩人都是一個騎射師傅教出來的,騎在馬上的姿勢都格外優雅尊貴,並轡站在賽道的出發點。
珍兒柳眉微蹙,說道:“又是圍著賽道猛跑圈啊?太沒意思了,剛才就是這樣勝的曹熠,我們換一個玩法好不好?”
畢竟是姐姐,又是個女人,小皇帝覺得自己有必要遷就一下,於是很大度的說道:“好吧,你說怎麼比?”
珍兒如黑曜石般燦爛的眼珠子咕嚕嚕轉動著,說道:“聽說蒙古人比試騎術用刁羊會,一群人追一隻羊,誰能逮住誰就贏了。你我還小,力氣不夠,單手無法提的動羊,所以幹脆我們就不用羊了,該捉兔子吧,叫他們放一籠兔子到馬球場上,我們比賽騎馬捉兔子,誰捉的兔子多,誰就贏了。”
八歲的孩子最愛玩了,小皇帝也不例外,珍兒這個建議太有意思了,小皇帝忙吩咐內侍,去取一籠活兔子來。
不一會,內侍們就抬著竹籠過來了,打開籠門,一群白的、黑的、灰的長耳朵兔子爭先恐後的從籠中跑出來了,形容一個人跑的快,都說是比兔子還快,可見兔子的行動有多麼迅速敏捷。
早春二月,馬球場的草剛剛長出來,遠看上去如苔蘚般短小細膩,十隻圓滾滾的兔子在馬球場上奔跑,場景很是可愛。小皇帝和珍兒騎著馬在馬球場中央,曹熠舉著紅色三角旗一揮,兩人便同時拍馬,去捉小兔子了。
他們一人手裏拿著一個馬球棍改造的網兜,在接近兔子時,就揮著馬球棍兜住兔子扔到馬背旁邊的筐子裏。在一株線香的時間,誰抓的兔子多,誰就贏了。倘若是平局,那就再點第二根線香,誰先捉到兔子,誰就贏。
以前從沒這麼玩過,珍兒眼中泛著興奮的光彩,連看台上負責計時發令的曹熠也手心癢癢,想下場試一試。起初姐弟兩人有些手生,幾次出手網兜都撲了個空。反複幾次掌握了時機和技巧後,珍兒首先兜住了一隻大白兔。
小皇帝也緊隨其後,兜住了一隻灰兔子,兩人打平,一炷香後,每人都捉住了三隻,姐弟再次達成了平手。
曹熠即將點燃第二柱香,小皇帝玩的很愉快,說道:“一隻定勝負,要是我們同時捉住兔子算誰
贏?”
珍兒鬼主意最多,說道:“比賽釣魚是看魚的斤兩,我們就效仿釣魚,誰抓的兔子重,誰就是贏家,如何。”
小皇帝笑道:“大善!”
寬大的馬球場上隻剩下四隻兔子了,小皇帝和珍兒追著兔子跑,一隻小黑兔很倒黴,恰好就在兩人的中間,並且被馬蹄聲嚇破了膽子,團在草地上瑟瑟發抖,忘記了逃跑。
就是這一隻了!兩人驅馬而上,幾乎同時衝向了小黑兔,都揮著馬球棍,哐當!兩根棍子撞在了一起,駿馬飛奔再加上掄起球棍的巨大衝擊力撞擊,使得兩人的手心皆是一麻,小手一鬆,球棍雙雙落地。
沒有了球棍網兜,珍兒咬咬牙,幹脆單腿站在馬鐙上身體從馬鞍上下來了,左手緊緊攥緊韁繩,身體也緊貼在馬肚子上,空出的右手抓住了小黑兔!
“哈哈,我贏了!”珍兒提著小黑兔的長耳朵大叫道。也不知為何,看見姐姐得意的笑容,小皇帝心中很不是滋味,他靈機一動,策馬跑到了珍兒駿馬旁邊,一手抓住了姐姐簍子裏的兩隻兔子,扔到了馬球場上,說道:“我的兔子數量比你多,我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