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最涼不過人心(2)(1 / 2)

“可以嗎?我可以親你麼?”他在離她的唇,距離十公分的時候,吐著幽然的氣韻。她的鼻息和他的氣息繚繞在一起。她忘記了回答,隻是咬了咬自己那紅紅的下唇。抬眼看了他一下,繼而合上了眼睛。

溫柔,軟綿,他的唇終於尋找到了久違的渴望。他親密地吮吸著她那小小的嬌俏的唇,一點一點,生澀又笨拙,卻是那樣小心翼翼。她的心跳漸漸加快,臉上不禁布滿了層層紅暈。他感覺到懷裏那柔軟的身體傳來的炙熱,不覺加大了氣力,慢慢地撬開了她的牙齒,與她的柔軟地濕滑的舌,糾纏在一起。輾轉許久,陌生的唇舌,在第一次的交合中,就如找到了末日的希望。一陣嬌喘中,他停止了他的手,在她高挺的胸前,停留片刻,那雙有著修長手指的大手,就改變方向,轉而將她深深地擁入懷裏。

她抬起頭,臉上的紅暈還未褪下,眼睛卻更加鮮亮了,她緊緊地盯著眼前的這個酷似男人的男孩。她笑了,將剛剛分開的彼此,再一次緊緊地箍住了。

“我們,能多久?”

“我隻許你此生此世,因為我不知是否有來生。”真的,他真的是這樣說的。她一直深深地記得。

她輕輕地搖著頭。“愛的時候,一年即一天。分開了,還愛著,一分鍾即一生。遇見你,是我此生最快樂的事情。我很幸運,在我最美麗的時候,遇見你。”她抬手,將一朵白色的小野花,斜斜地插進他那濃密的黑發中。

“媽媽,好媽媽……”“媽媽,好媽媽。”聲聲呼喚,遠遠近近。我眨動著眼皮,一片光亮在眼前。

“媽媽,媽媽,你醒了嗎?……我餓了?”心寧耷拉著小腦袋,小手輕輕拍著我的臉頰。

“啊?”我突然皺了皺眉頭,是夢嗎?那是多少年前的事了啊?我神情恍惚地坐立了起來。

“媽媽,你醒了。”心寧站了起來,抱著我的腦袋,親了一口。

“寶貝,醒很久了?真乖,媽媽馬上起床,給你弄吃的哦。”我歎了口氣,看著心寧,馬上將腦袋裏的殘存,清除了。

我端起石桌上的一壺茶水,給自己倒了一杯。四月的江南,早晨似乎還是那樣寒涼。若是小時候,此刻的四月,早該是穿著薄薄的襯衫了。但現在,早晨出門,還是得加個夾衣才行。特別是到郊區,村落裏,穿的少,大地濕氣足,容易讓人受涼。

水園的花卉場外,早早地停靠了三輛大貨車。老王,特地起了個大早,正準備將大批的苗木裝上,運往雲城國際去。

我抱著文件夾,走了過去。

“這邊,我來,你去忙別的。”我拍了拍老王的肩頭。

老王憨厚地笑笑,轉身進了辦公小樓。

我打開文件夾,看著工人們將一個個的盆栽小心翼翼地台上貨車。“綠蘿1000棵,袖珍椰子800棵,金錢樹2000棵,綠寶500盆,散尾葵750棵……”我一邊開著單子,一邊讓工人們仔細清點好。

一盆盆綠綠的植物被搬上貨車,它們鮮嫩的葉片上,還沾帶著滴滴露珠,在朝陽的照射下,偶爾滑落進濕濕的泥土裏。從今天起,它們就要到新的環境裏生存了。那裏有著更多的二氧化碳,更多的輻射,更多的塵土,它們應該不會快樂吧。我看著這些盆栽被一個個地搬走,就感覺是心愛的孩子,被一個個的抱走。我有一點低落,雖不曾一棵棵地親自栽種,但是,也曾那樣細心地嗬護過。

這些苗木花卉,在水園的日子也挺久了。因為水園近幾年的效益不好,老賣不出去。所以這裏的植物越來越多,但這一次,一個雲城國際,就差不多運完了水園所有貯存的資源。看著越來越空落的園子,我似乎有點惋惜,也有點擔心。到了那裏,它們能夠存活多久啊?那樣糟糕的環境,那樣多的化學成分,足以讓它們致命。但,不賣出它們,水園的人也不會高興。

想到這裏,我似乎開懷了一些,轉身去了花房。

還沒走到花房,就見好些個工人,端著一盆盆花走下坡來。近了,我才看清楚,這些不是我親自照料的蘭花嗎?

“你們這是……?搬去哪裏啊?”我伸手輕輕地攔住了一位工人。

“啊?這個啊,應該和那些盆栽是一個批次的啊?”

“也是送往雲城國際的嗎?”

“這——我就不清楚了,你都不知道,我就更不知道了。”工人撇撇嘴說著。我不好意思再攔著,就欠身讓開了。走進花房,看到,一整個花架上的蘭花都沒了。特別是那十盆蘭,我最鍾愛的蕊蝶——梁祝,竟然一盆不剩!

我急匆匆地轉身跑下了山坡。

“老王,老王。”還沒進門,我就喊了起來。“怎麼會有這麼多蘭花不見了?”

老王從一堆雜亂文件裏冒出個腦袋,一棵仙人球擋在他前麵。真是,世上繁花植物千萬種,他老王獨獨鍾愛仙人球。

“我剛聽工人說,花房裏所有的蘭花都是送往雲城國際的。但——我那天去和李浩談的時候,沒看到單子上需要這麼多的蘭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