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二長老等人又是一愣。月牙兒從出生到現在,除去上一次去過一次天山冰湖外,從來沒有外出過,她哪來的外麵朋友?
“要上神醫峰,就得自己上去,別人帶不上去。”四長老歎息告訴她。
“在哪?我自己上去。”月牙兒不依不饒。
“就是最高的那座山。”二長老歎口氣,還是告訴了她。
月牙兒一聽,頓時崩潰了,直接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來。自從從現代莫名其妙到了神醫穀以後,她閑著無事,幾乎將神醫穀所有的地方全都轉遍了,最高的那座山,山石陡峭,根本沒有路可以上去。她親眼見過,上山的人,全都是背著筐子“飛”上去的。
說是“飛”,其實就是手腳並用的爬上去,人人速度都很快,當初她還對此羨慕不已了。
可是現在她上不去,怎麼辦?
“爺爺,你上去將穀主找回來,好不好?”上不去,月牙兒又想到了另外一個辦法。
“穀主已經離開神醫穀了。”二長老歎口氣說。
“什麼?”月牙兒的音量又提升了好幾個分貝,“他為什麼要離開?為什麼不告訴我一聲?”
“穀主出穀有事情要處理。”三長老勸慰她。
“不行,我追他去。”月牙兒固執起來。
“你又忘記穀內的規矩了,要想出穀,必須通過醫術和武功兩個方麵的考核,你現在……”四長老痛惜地看了她一眼。
當初要說月滿樓是穀內的天才的話,那麼月牙兒也是僅次於月滿樓的天才。可惜這丫頭受到了刺激,腦子失憶了,啥都不記得。
這輩子想出穀的話,實在是太難了。
“哪個王八蛋定下的規矩。”月牙兒的希望又破滅了,氣得坐在地上一邊哭一邊大罵起來。
幾個長老聽她罵人,個個都尷尬不已。誰製定的規矩,還用說嗎,當然是第一任穀主了。
這丫頭張口就罵人,算不算以下犯上?
好在月牙兒的人緣很不錯,穀內的弟子見她哭得那麼慘,都下意識地故意忽略了她的話。
晚上的時候,傷心過度的月牙兒沒有出來吃飯,直接睡下了。
“丫頭,你跑不掉的。”半夜時分,一道嬌小的黑影背著一個包裹,鬼鬼祟祟地往山穀外走去。
就在她靠近石林的時候,幾個長老不知從哪裏冒出來攔著了她。
月牙兒看著眼前幾個熟悉的老臉,氣得又是一屁股坐在地上,“你們怎麼知道我要走?”
“你的心思全都寫在臉上了,穀內誰看不出?”五長老歎口氣說。
“丫頭,乖,外麵太冷,我們還是回去休息吧。”五長老的媳婦過去拉著她的胳膊。
“五奶奶,我不回去。我還得去找月滿樓那個王八蛋了。說話不算話,生的小孩沒**。”怨恨太多的月牙兒是徹底將月滿樓給恨上了。
這丫頭,咋又罵人呢?過來的人隻能再一次裝作沒有聽到,嗯,反正穀主也不在。
“石林中有猛獸,你要是貿然進去的話,連骨頭都不會剩下。”四長老歎口氣說,“你回去跟著我們好好學習醫術,你本來就有練武的底子,應該用不了一年半載,你就能出穀了。”
幾個長老聽了,在黑暗中全都對四長老翻了一個白眼。沒想到連最公正的老家夥居然也學會說謊了。
武功就那麼好練?醫術就那麼好學?騙小孩的人是壞人。
唉,月牙兒這輩子要想出穀,唯一的出路估計就是她的腦子變好,什麼都記起來。
“有我們在,說不定哪一天就能將你的失憶症治好。那時,你就能輕而易舉地離開穀內,再說了,你不是特別羨慕穀內其他弟子們上山下山來去自如嗎?”五奶奶哄著她。
“不回。”事關重大,月牙兒咬住了。
“不回也得回。”二長老歎口氣說,“沒有人騙你,石林中是真的有猛獸,你看到過有外人進入神醫穀嗎?”
月牙兒想了想,好像是真的沒有外人過來。
“神醫穀要是什麼人想來就來,想走就走,不就亂套了。石林還是陣法,你進去就會迷路。”三長老又開始嚇唬她。
月牙兒最大的弱點兒就是膽小,被幾個人連蒙帶嚇以後,她一邊抽泣一邊放棄了原則,然後垂頭喪氣地跟著幾個長老回去了。
出穀的月滿樓晚上還在趕路,他要盡快回去阻止蕭堇顏和楚宣燁的親事。
他不甘心,他也想放手一搏。和堇顏相處那麼久,他居然連自己對堇顏的心意都沒有告訴過堇顏,為了堇顏,也為了給自己一次機會,月滿樓下定決心,允許自己放肆一回。
“阿嚏。”冬夜寒風中趕路,十分不易。就算月滿樓的體質很好,此刻也忍不住接連打了幾個噴嚏。
“公子,等天亮了還是換輛馬車吧。”藥童關心地詢問。
“不用,無礙。”月滿樓淡淡地拒絕。
“什麼人?”忽然,清冷的月光下,一群黑衣人冒出來。
“月穀主,何必急著離開呢?我這兒有一筆買賣,不如和月穀主談談?”領頭的男子用嘶啞的聲音問。
“讓開。”月滿樓心急如焚,不想耽擱時間。冒出來的人,在他的眼中無疑是令人討厭的人。
“隻要月穀主願意為我們提煉一批金瘡藥,我家主子願意出大價錢。此外,主子答應你們,以後絕對不會有人對神醫穀不利。”領頭人並不在意月滿樓的態度。
“滾。”月滿樓的動作並沒有因為對方的出現而停止。
黑衣人哪裏甘心,立刻將他們圍起來。
月滿樓終於被迫停下了,因為不快,他眼睛中的冷意更深了。
“再加三個承諾,隻要月穀主答應主子提出的條件,就等於我們欠下神醫穀三個條件。”黑衣人再一次加大了籌碼。
“滾。”月滿樓選擇先出手,他的行動代表了他給出的答案。
“月穀主又何必拒人以千裏呢?”領頭的黑衣人繼續勸說。
“告訴平王,如果不想和神醫穀為敵的話,就不要打神醫穀的主意。”月滿樓根本沒有將他們放在眼中,“你們和朝廷亂七八糟的事情,我不想管,也不會管。不過你們要是逼著我出手,神醫穀也不是軟柿子。再擋道的話,別怪我心狠。”
說這番時,他的馬又開始動起來。
“停。”就在黑衣人準備堵截的時候,領頭者抬手攔住了他們。
“頭,就這樣放走他們?”有人不甘心。
“就憑你們,能留下名冠天下的月滿樓?”頭領不屑地反問。
“可是他已經知道了我們的身份,別壞了王爺的大事。”
“他說了,不會插手朝廷和王爺之間的事。月滿樓向來一諾千金,王爺隻是讓我們請人,不是讓我們激怒他。朝廷那邊居然想避開月滿樓,選擇和穀內的長老交易,簡直愚蠢到家了。”領頭者笑著說,“王爺交待過,如若生意談不攏,一定不能開罪月滿樓,我們回去複命吧。”
“是。”
於是,一群人很快就消失在了月色中。
月滿樓回京的一路上,並不算平靜。正如黑衣者所言,朝廷簡直是愚蠢到家了,或許是皇上覺得失了麵子,一路上居然派了好幾批人想伏擊他。
這些人明知殺不掉月滿樓,但就是有人願意飛蛾撲火般衝上來。估計是想膈應月滿樓,也算是幕後人對神醫穀清理門戶的一種小小的警告和報複。
遇上第一批人的時候,月滿樓還沒有下死手,後來遇上的人多了後,月滿樓凡是見到人,根本不會多說一個字,直接放毒通過。
即便如此,在外力的幹擾下,等他回到了京城,楚宣燁已經和蕭堇顏訂了親。
當他看到蕭堇顏看著楚宣燁的眼神時,月滿樓的心頓時冷了。
他知道他這一次是真的晚了。
楚宣燁是個醋壇子,見到他如同防賊一般盯著他,話裏話外也在擠兌他。
其實,他想告訴月滿樓,他娘的,要擠兌要憤怒的應該是他月滿樓才是。為什麼天下的好事,全都被楚宣燁那個花心鬼給占去了。
堇顏對他還是和聲細氣,但月滿樓知道。堇顏對他,與對楚宣燁的感情絕不相同。
一開始錯的就是他,他從與堇顏相識,就是將她當作知己相處,所以,堇顏對他回應了相同的情感。原來,在男女情感上,從來沒有先來後到者。
誰也不知道自己是否是贏家還是輸家?
不過,麵對楚宣燁陰陽怪氣的擠兌,最後他還是忍不住借機表達出了自己內心的渴望,“堇顏,要是這家夥負了你,還有我了。”
這句話說完以後,月滿樓的心忽然平靜下來了。
是的,即便是蕭堇顏最終沒有選擇他,但他的心中會永遠為蕭堇顏留一處位置。這個位置絕沒有人可以替代,那是知己,那是一種情感的寄托。
當然,這句話也算是給楚宣燁一種變相的警告,他警告楚宣燁,他是站在蕭堇顏這一邊的。
果然,當他話說完以後,楚宣燁就被他氣得暴跳。
堇顏留他在蕭宅用飯,他卻不忍心看到他們親密的舉動。每看一次,他的心就會抽痛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