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她可以叫他一聲:
“爸……爸……!”弱弱的叫出了這一聲,冷凝香好像費進了自己所剩下的全部的力道。
這一刻,冷凝香覺得這麼多年媽媽的付出,自己的絕望,就算剛剛陳阿姨的打罵都好像過眼雲煙一樣消失了,沒有剩下一絲陰影,就連一向害怕的雷雨在這一刻,父親的一絲溫暖中變得不那麼猙獰。
“陳光耀,你居然還幫著這個賤女人生的小賤種,你是不是還忘不了那個狐狸精。”陳光耀的阻止就好像比她打冷凝香還重的回敬到了陳阿姨的臉上,讓陳阿姨本來已經有所舒展的臉更加的猙獰。
陳阿姨舉著她塗著紅指甲的手指,對著陳光耀叫罵著。
對於陳阿姨這樣的叫罵,陳光耀臉上毫無氣意,一手握著陳阿姨的手,一手抱著陳阿姨的腰安撫道:
“你忘了,冷凝香的病還需要她,等冷凝香十八歲歲做了那個手術,隨便你怎麼折磨她都可以。”
陳阿姨本來想要抵抗的手,聽了陳光耀的解釋一下子感覺舒心了,這一舒心把剛剛的氣都給消了大半,對著陳阿姨使了個眼色說:
“今天為了冷凝香,我就放過你個賤種,要是你還是不知好歹勾引風旻越,我叫你吃不了兜著走,陳阿姨,你以後給我牢牢的看著她。”
說完這句話就跟著陳光耀回房了,而那些看熱鬧的人也慢慢的散了,陳阿姨在路過冷凝香身邊的時候,又踢了她一腳說:
“明天你如果敢睡遲了,看我不扒了你的皮。”
然後牽著一臉還是受到了驚嚇小薇薇離開。
冷凝香像個破娃娃一樣躺在地上,雖然四肢看起來完好無損,可是她的心卻已經支離破碎了,她思考著為什麼他連自己心中唯一的火花也給澆滅了,不給自己留下一絲絲的餘地,然道自己不是他的女兒嗎?難道自己身上流的不是和他一樣的血嗎,為什麼他可以這麼的絕情,自己的母親就沒有在他心中留下一點點的位置嗎?
冷凝香,不許哭,這個人不值得你為他流淚,這樣也好,等你高考過後就可以毫不猶豫的離開這個噩夢一般的地方了。
曾經就算知道他對自己的一點點溫柔都是為了她那個大她兩歲的姐姐,她還是不曾滅掉自己唯一的希望,這一刻,這所有的一切對這個父親的期待,在這一秒中全部滅掉,不留下一點點的餘地。
冷凝香你要記住,從這一刻開始,你的世界不需要一點點的溫暖,你隻需要為了媽媽一個人活著,不可以再對這個人有期望,不可以再相信這個所謂父親的人,在你的人生中將沒有父親隻有母親,你是媽媽的希望,一定要挺過去,一定。
就讓自己再傷心片刻兒就片刻兒……
漸漸地人都走光了,就隻剩下冷凝香一個人,孤單的睡在冰冷的地板上。
身上血淋淋的傷口,淚水和血交叉在冷凝香的臉上,讓躺在地板上的冷凝香好像就是一具冰冷的屍體,毫無生氣,如果不是她因為呼吸微微煽動的鼻翼,根本就不會有人相信她現在還活著。
可是在這一刻真正讓冷凝香疼的不是這些遍布在她身上的傷口,而是父親那句無情而又刻薄的話。
這句話就好像一把鋒利的刀一樣橫在冷凝香的心口上,表麵毫發無損,內裏就隻剩下了一道還往外麵留著鮮血的傷口。
在這一刻,冷凝香知道,她在這個家唯一還讓她覺得還和這個家有關聯的東西,也被這把刀給好不留情的砍掉了。
她的世界好像隻有也隻剩下灰暗、地獄、折磨這些毫無感情的字眼,她不得不穩自己,媽媽那麼的辛苦就是為了把她留在這樣的世界裏嗎?
冷凝香的腦海裏隻剩下的問號,隻有疑問,沒有肯定。
因為冷凝香不知道連這樣流著同一血脈的親人都可以這樣對自己,這個世上還有什麼可以相信,還有什麼不值得懷疑。
從今晚發生的事情上冷凝香知道了,從媽媽在她五歲死了之後,她在這個世上的牽絆就已經斷了,她好像連生活的信仰都已經沒了……
她想問問老天,十五歲,花一樣的年紀,在別的小孩還在父母懷裏撒嬌的時候,為什麼自己就要麵對一個這麼複雜,這麼冰冷的世界,這要她以後如何麵對接下來的生活,如何麵對這個沒有愛的榮家……
就在冷凝香以為自己快要消失在這片冰冷的世界的時候,一個害了冷凝香好長一段時間,也是幫助了她再次麵對這個世界的人,此時此刻竟然出現在自己的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