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際上,珀涅遠遠沒有他所表現出來的那般平靜。
列奧瓦所說的一切他都明白,隻不過……他不想順了列奧瓦想看熱鬧和好戲的心思罷了。
於是,當夜。
當汀雅回到迪圭拉公爵家的宅邸後,瞧見的便是那位一向優雅從容的男人坐在椅子上,俊逸的臉上卻流露出了與常不同的煩憂神情。
“您……怎麼了?”
有些懷疑珀涅被其他人頂替冒充了。仔細觀察了他一周後,汀雅才出聲問道。
這時,珀涅抬首、望向了她。
“汀雅,我有一件事想告訴你。”
“什麼事?”
遲疑了良久。終於,似乎落定了決心。他低聲說道:“我的心中永遠隻有你一人。”
——他的心中……永遠隻有她一人?
一瞬怔住後,汀雅突然無法控製地笑出了聲。笑聲清亮,略有幾分嘲笑的意味,但又捎了喜悅的情緒在裏頭。
笑了許久,在珀涅感受到了絲絲困頓的時候,汀雅才終於抹了抹眼角笑出的淚水,道:“這種蹩腳而又老土的情話真的不適合您。”
珀涅皺眉,沉聲道:“汀雅,這是我的心裏話。”
“行了行了。”魔女擺手連連,一副不太相信的模樣。坐在了他對麵的椅子上,左手手肘撐在了桌上,手掌則是拖住了下顎,她揶揄般地笑問:“說吧,又對我有何所求了?”
沉吟了片晌,珀涅神情鄭重。
“不要去下周但威奇家的茶話會了。”
他用的是‘但威奇家的茶話會’,而非‘泰芮絲的茶話會’——這巧妙地避開了直言她的名字。
察覺到這一現象,汀雅嘴邊的笑意更深了。
她佯裝不解地反問:“為什麼呢?”
“我不想讓她破壞我們之間的關係。”
“您放心好了,泰芮絲做不到的。”一停,汀雅又笑眼彎彎地打趣道:“您的心中永遠隻有我一人,不是嗎?”她在用他方才的告白話語調侃他。
“……”
見似乎不僅沒有打消、反而更加深了汀雅前去茶話會的念頭,珀涅長長的一聲歎息。
神情中含著無奈,他道:“晚上的宴會我會出席。到時候……和我跳第一支舞吧。”這算是向所有人證明他對她的態度了。而這,無疑會破壞他和但威奇一族的關係。但即使如此,他還是做出了這樣的決定。
汀雅卻沒有立刻應下。
“那時的事情就那時再說吧。”她又笑意深深地說道:“指不定到時候我會生您的氣,不和您跳舞呢。”
珀涅一直緊皺的眉頭又深了幾分,他無可奈何地說道:“汀雅,不要這樣對我。”
瞧見他如此憂愁的模樣,魔女嘴邊的微笑無法淡去。
“您今夜真可愛。”
“若不是知曉您是陰險、狡詐、狠毒、城府深沉的人,我都幾乎快要愛上你了。”
男子登時再歎。
“把幾乎快要四字省去吧。”
“才不呢。”
眨了眨眼,汀雅輕笑著答道。
——時光轉瞬即逝。
縱然喀什亞失蹤一事的反響、波動依然在帝都徘徊不散,汀雅也是常常遭遇到了他人的試探,可終於,下一個星期的周末也是悄然來到了。
在但威奇一族宅邸舉行的茶話會僅僅邀請了帝都年輕的貴族小姐們。夜晚的宴會上,方才會有男子和貴族夫人們的參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