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為了老婆的名譽(1 / 2)

一個暮春的黃昏,晚霞絢麗。

婁正福心血來潮,連警服都沒有換下來,就要與老婆一起去散步。吳嘵露歡歡喜喜地吊在老公胳膊上,兩人親親密密,向著一個沒有任何預兆的悲局性的結局走去。

他們剛到江邊,就碰到了一個不該碰到的人。這個人舉止懶散,遊遊蕩蕩,邊走邊踢著一顆石子,見到婁正福,眼睛就賊一樣亮了起來:“哎呀婁所長,跟女士壓馬路,舒服啊!”

歪叔目光掃到吳曉露臉上來。忽然他的眼神就癡呆了,表情也僵住了,仿佛被施了定身法,動彈不得了。

婁正福板起臉:“哎,歪叔,有你這麼看別個的老婆的麼?”

歪叔眨眨眼,活泛了,點頭哈腰道:“對不起對不起,我忘了是所長夫人,夫人真漂亮,太漂亮了!我不耽誤你們了,你們繼續壓馬路,繼續壓吧!”說罷搖搖手,顛顛地走了。

:“這個人真滑稽。”吳曉露見狀忍不住捂嘴淺淺一笑,她忽然想起什麼了,睜大眼問,“他就是那個敲詐吳書記的歪叔?”

婁正福斷然否定:“不是,他是我的線人,是年前我在劇院,被人剪了命根子,被救下來的那個歪叔,此歪叔不是彼歪叔。”

想到歪叔命根子被剪的那個滑稽樣子,婁正福忍不住笑了起來,這個情況吳曉露是知道的,她當時一直反對,不理解婁正福為何要求這樣一個無德猥瑣大叔,原來是他的線人!換句話說,這個人可以為婁正福賣命!

吳曉露沒有笑,瞟瞟婁正福,欲言又止,婁正福說:“歪叔已經不存在了,忘了他對準都好。”

吳曉露點了點頭,不言語了。他們繼續往前走,但是氣氛有了變化,好像有什麼東西隔在他們中間。

吳曉露的手機適時地響了,她側耳連說了幾個“好”字,回頭抱歉地對婁正福一笑,說又來了接待任務,那位從江城走向京城的老領導回來了,指名要她陪打牌。老領導喜歡玩江城一帶特有的字牌,一玩往往是一通宵,而且玩牌是絕不允許接電話的,所以她隻能關機,這個晚上也許回不來了,也跟他聯係不了啦。婁正福通情達理地點了點頭,送她到馬路上,為她招了一輛出租車。

吳曉露離去時搖下車窗,向他揮了揮手,嵌在車窗口的臉紅撲撲的,格外動人,婁正福的心微微顫抖了一下。

婁正福在江邊獨自徘徊了一會兒,才慢慢往回走。灰暗的暮色向他同了過來,路燈像一朵一朵的白菊次第綻開。他回到毛家巷子口,正欲轉彎去所裏,歪叔幽靈般閃了出來,把他嚇了一跳。他不滿地喝道:“歪叔,你搞什麼鬼名堂,想嚇唬人民警察啊?”

歪叔嘿嘿一笑:“我哪裏敢啊?我,我是思想鬥爭激烈呢!”

婁正福說:“有什麼好激烈的?有情況了啊?”

歪叔伸出舌頭不停地舔著厚厚的嘴唇:“是有點兒情況,可是,可是,我不曉得當不當說。”

婁正福不耐煩地說:“有情況就當說,說吧!”

歪叔四下瞟瞟,顧慮重重:“要不,還是到我家去說吧。”

婁正福跟著歪叔,穿過一條七彎八拐的小巷,來到一幢舊式的宿舍樓。這是一幢拆遷樓,牆上門上到處寫滿了大大的“拆”字,差不多所有的窗戶都黑洞洞的。歪叔屋裏空空蕩蕩,是真正的家徒四壁。 以前還有個母親,現在就隻他一個孤零零的人,看來確實也夠可憐的。

婁正福盯著他問:“歪叔,你怎麼還不搬家,想當釘子戶賴著不走?”

“一言難盡啊……”歪叔苦著臉,唉聲歎氣地搬過一把木椅請他坐下,又拿出一瓶廉價的白酒來,一人倒了一杯,才慢吞吞地說:“所長,我跟你說啊,這世上待你最不好的女人,往往就是老婆!”

婁正福訓斥道:“胡說!老婆替你生兒育女暖被窩,還替你做飯洗衣操持家務,你還要她怎麼樣?”

歪叔喝了一口酒,抹抹嘴巴:“我不要她怎樣,我隻要她守著我。可是她花心啊,不聲不響就跟野男人掛上了,那天要不是碰到他們在床上,我還蒙在鼓裏呢!這娘們兒還威脅我,說我要是壞她的好事她就揭我的底,如何如何。她跟別的男人跑了不說,還把兒子帶走了,把家裏所有的錢也帶走了,你說,她是不是好東西?”

“這就是你經常在女人身上揩油的心理借口,是不是?”婁正福端起杯子跟他碰了一下:“來,喝酒,既然事已出了,就想開點兒吧。”

歪叔“嗯”一聲。為婁正福斟滿酒,說:“所長,你是我的恩人,我的命是你從閻王手裏搶回來的,而且你處處照顧我,瞞著你不仗義,可要是說了吧,又怕……嗨,都是女人害的,說真的,別把女人當同事,就像一件舊衣服,髒了就扔掉,沒什麼了不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