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附體(1 / 2)

劉大根消了身上的邪火,才敢從廁所裏出來,跑到廚房問:“娘,飯做好了沒?”

柳素芝上下打量了一遍劉大根,沒看出有異樣,推了他一把,“做好了,你快去堂屋吧,別讓月華一個人待在那,我這就端飯過去。”

柳素芝讓劉運動挎著饃籃子,自己心翼翼地端著一瓦罐雞湯進了堂屋。

“月華,出來吃晚飯吧,我給你們燉了雞湯。”

方月華本來躲回了西屋,一聽見“雞湯”倆字,立即跑了出來,完全沒有了城裏女孩的矜持,把劉大根唬得一愣神。

方月華這才意識道自己的失態,尷尬地笑了笑,兩眼放光,直勾勾地盯著桌上的瓦罐。

柳素芝心裏一陣難過,這孩子不知道多久沒吃上肉了,才會『露』出這樣的饞相。

給方月華盛了一大海碗雞湯,又添了兩個雞腿和雞胸脯肉。給劉大根盛了一個中碗雞湯,把兩個雞翅膀放在碗裏。

“月華,你和大根在堂屋吃吧,我和運動回灶屋吃去。”柳素芝拉著劉運動回了灶屋。

按以往,方月華肯定留住他們一起吃飯,但這次卻沒有開口挽留,看他們一離開堂屋,就迫不及待地把蔥管般的手指伸進海碗裏撈雞腿。

燉好的雞湯就是這樣,上麵漂浮著一層黃黃的油,絲毫看不出熱氣,但下麵的湯水溫度卻是高得驚人。

隻聽方月華“啊”的一聲慘叫,手指被燙的通紅,跳起來甩著手降溫,眼睛還是死盯著碗裏的雞肉不放。

劉大跟滿臉驚詫,根本想不到方月華會用手去撈碗裏的雞肉,趕緊跑灶屋去取冷水給她敷手,免得她那嬌嫩的手燙起泡。

柳素芝聽劉大跟一,找出了自己家儲藏的狗油,抹到方月華的手指上。

搖著頭回到灶屋,柳素芝怎麼也想不明白,方月華怎麼好像變了個人,哪有大活人用手去熱湯裏撈雞肉吃的?除非是個傻子。

劉大根拿筷子撈出碗裏的雞腿,用手捏著喂方月華吃。

方月華毫不推辭,把櫻桃口張得賊大,狼吞虎咽地,幾下子就把一個雞腿啃光了。

這還不算,肉吃完了,就用尖尖地牙齒咬雞腿骨,雞腿骨被咬得咯吱咯吱響,聽得劉大跟心裏發『毛』,心這怎麼跟黃鼠狼吃雞一個德行?

方月華把雞肉吃得幹幹淨淨,看也不看碗裏的雞湯,更不理會劉大根遞過來的饅頭,直接進西屋裏睡覺去了。

方月華這些反常舉動,讓劉大根宛如丈二和珊摸』不著頭腦,端著碗去了灶屋。

柳素芝看劉大根一個人過來,問他:“月華呢?她的手燙住了,你怎麼讓她一個人留在堂屋?”

“我把肉都給她撈出來吃了,饅頭也不吃,雞湯也不喝,直接鑽被窩睡覺去了。”劉大根惡聲惡氣地回答。

“這孩子應該是累了,不亮就有人來話,一直陪到下午,身體又有病,肯定會吃不消。睡就睡吧。”

三個人吃完飯,已經黑透,劉大根就去大隊部開會了。

劉運動粘著哥哥,非要跟著去開會,劉大根隻好帶著他去了大隊部。

柳素芝在東屋裏點燃煤油燈,架起了紡車,咿咿呀呀地紡棉花,一邊轉著搖把,一邊想著方月華要是真嫁給劉大根怎麼辦?

自己的孩子是肺結核,不長命,結婚等於害了人家閨女,不行,明得跟大根,咱不能害人家。

夜裏十一點多,兄弟兩個回來了,劉大根給母親打個招呼,就回自己屋睡覺,劉運動也是瘋了一,直接鑽被窩了。

柳素芝將紡車收起,吹熄煤油燈,也上了床。由於心裏存著事,怎麼也睡不著,約莫過了十二點,她隱約聽到西屋裏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門“吱扭”一聲,跟著響起一串腳步聲,聽著是在向院外走。

柳素芝悄悄起來,到西屋門前喊了聲:“月華”。

沒有回應,打開手電筒進屋去看,床上已經沒有人了。

柳素芝正想出去找找,鼻子卻感覺有點不對,整個西屋飄溢著一股怪怪的味道。

用力嗅了嗅,是一股很重的狐臭味道。

柳素芝就納悶,往常這屋裏都是月華身上淡淡的甜香味,她還覺得城裏的姑娘香,連住的屋子都跟著香了。這會兒屋裏的味怎麼變了?

難道月華有狐臭,白用香水遮蓋了?

柳素芝看門敞開著,也悄悄地跟出去,萬一方月華半夜出去是夢遊,出了事就麻煩了。

那一串腳步聲是方月華在走路嗎?

是,也不是。是方月華的身體,不是方月華的魂魄。

這是那條老黃鼠狼搞的鬼,它把方月華的魂趕出身體,自己取而代之。

劉喇叭吃了自家那麼多子孫,必須得找他報仇。炸魚那會兒,河裏的老鱉想要取劉大根的『性』命,老黃鼠狼好歹才讓他放過了劉大根,為的就是能親手殺死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