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附體(2 / 2)

本來柳素芝悠墜的時候,用自己的命替了兒子的命,老黃鼠狼勉強咽下了這口氣。沒想到這劉喇叭鬧起來沒完了,竟敢帶人來抄家滅門,搞得兒孫們流落在外,沒個依附。

最可恨的是,那幾個黃鼠狼崽崽剛出娘胎沒幾,就被劉喇叭殺害了。

這樣的深仇大恨,隻是簡單地殺死他,就太便宜劉喇叭了。必須吸取他的精魄,以其返哺子孫,才能保它們神魂不滅。

方月華留在劉家灣,給了老黃鼠狼下手的機會。方月華患了羊癲瘋,魂魄本就微弱,沒費多大勁兒就把她趕出身體,自己強占了去。

現在的人類真的很可惡,一整個村都沒幾家養雞,什麼養雞就是搞資本主義,即便有幾家養,晚上還要把雞藏到屋裏,不知道咱們老黃家最喜歡吃雞嗎?

晚上吃飯的時候,看到了好久沒嚐過的美味,幾乎現出了本相,現在想想老臉還紅,還別,人類做的雞就是好吃,比生吃雞肉美味百倍。

老黃鼠狼夜半離開劉家院,『摸』黑來到劉大根獨居的茅草房,輕輕地敲了敲門,裏麵傳來劉大根的聲音:“誰?”

“大根哥哥,我是月華妹妹。”老黃鼠狼心裏一陣惡寒,這娘們的聲音太風『騷』了。

“月華妹子啊?有事嗎?有事明再,沒事就回去睡覺吧。”

老黃鼠狼恨恨地捶了下門,心裏氣急敗壞:“這該死的劉喇叭,裝什麼裝?”

“大根哥哥,你開門,我有很重要的事情給你。”

後麵跟著過來的柳素芝趕忙藏在了陰影處,心裏默念著:“大根別開門啊,咱們不能害了人家。”

這個善良的女人,到這個時候還想著不能去害人家姑娘,卻不知道是“人家”想害自己兒子。

門吱扭一聲開了,老黃鼠狼閃身進了屋裏。

柳素芝皺緊了眉,她既不想讓大根結婚連累了人家,也不想讓兒子短命,肺癆本就是營養消耗症,結婚的男人營養消耗的更加厲害,聽幾個患肺癆的人剛結婚沒一個月,都嗚呼哀哉了。

想到這裏心裏更添焦慮,回到自己屋裏反複歎息:“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方月華的魂魄剛剛也遊『蕩』到茅草房這裏,撕扯著要回到自己的身體,被老黃鼠狼一把推出好遠,隻得遠遠地看著,祈禱劉大根別上當,別開門。

但門還是開了,方月華傷心地哭了陣子,卻發現因為是魂體,一滴眼淚都沒流出來。

茅草房裏,老黃鼠狼一把抱住劉大根,哭著平懷裏:“大根哥哥,我喜歡你,我要做你的媳『婦』,做你的女人,一輩子也不回城裏了。”

劉大根就穿了個短褲,冷不丁被方月華的身體這麼一抱一撲,傻傻地站在那裏。劉根比他反應快,一下子就興奮起來。

老黃鼠狼用方月華白皙嬌嫩的臉貼著劉大根的胸膛,呢喃道:“大根哥哥,你身上怎麼這麼熱?我好冷啊,咱們到床上去,你幫我暖暖好不好?”

方月華的魂魄扒著窗戶,聲嘶力竭地喊:“不,大根別去啊。”

可惜劉大根聽不到,摟著老黃鼠狼上了自己的床。

“大根哥哥,你好壞哦,別『亂』『摸』呀。”老黃鼠狼故作羞態。

“大根哥,那不是我,我把你當親哥哥的。”方月華的魂魄急得直跺腳,在窗外團團地轉著。

老黃鼠狼卻聽到了,眼光瞄向窗戶,示威地衝她笑笑,更加嬌媚地依偎在劉大根懷裏,馬上就能取劉喇叭的精魄了,誰都別想壞它的事。

劉大根雙手笨拙地『摸』索著方月華的身體,居然無師自通地做了人倫大戲。

先是一聲慘叫,再然後就是消魂的嬌呼。夜深人靜,這聲音傳出老遠。

鄰居的燈亮了,又滅了,有幾個身影偷偷地『摸』到了劉大根的窗戶跟前,側棱著耳朵聽裏麵的動靜,這就是農村的惡俗:聽房。

在農村,凡是剛剛結婚的新人,都會被聽房。聽房的人不論輩份,哪怕是爺爺輩的也沒關係;聽房不論年齡,不管是十幾歲的半大夥,還是六七十歲的老頭子,都可以聽。

有些新人知道會被聽房,就故意不做人倫大戲,想等聽房的人走了再做,但這些人特別有耐心,哪怕熬到亮,照聽不誤。

村裏還有個習俗,就是新婚夜必須進行人倫大戲,否則在以後的生活中就會不幸福,所以這些聽房的人,都會有收獲。他們會在飯場裏把聽來的事得繪聲繪『色』,以至於新娘子好久不敢出門,怕被人取笑。

幾個人蹲在劉大根的窗戶下,聽著裏麵的聲音,想象著城裏女人白嫩的身體,聽著裏麵傳來斷斷續續的呻呤,把自己想象成了新郎官,不禁騰雲駕霧,飄飄欲仙起來。

這一夜,是個不平靜的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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