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暖在一團漆黑中醒來的時候意識仿佛還沒有回籠,她躺在床上目光渙散地盯著屋頂過了許久眼神才逐漸清明。
許是這兩天太累了,體力有些透支,她中午腦袋一挨這床鋪就迅速地睡了過去,這一覺睡得還真是昏天黑地的啥也不知道了。
她的身子依舊斜斜的躺在床上,頭下塞著半個枕頭,身上的棉被倒是蓋得嚴實。想來是阿溫看她睡熟,特意給她墊的枕頭蓋的被子,隻是他身小力虧抬不動她,也隻能隨她斜躺著了。而她睡得太死,竟一點沒有感覺。
想到阿溫,薑暖的心裏便一熱,這小家夥才多大點兒啊,竟是這麼會照顧人。伸手在旁邊摸索著,竟沒有摸到每晚都會窩在自己身邊的那個小東西。
“阿溫!”她一驚,睡意頓消,掀開被子猛地坐起,兩隻腳在床下試探著找著鞋子,口中焦急的呼喚著。
“阿姊,我在這兒……”阿溫氣喘籲籲地聲音自外麵傳來。隨即屋門被‘吱扭’一聲推開,先是地上的一團小黑影兒衝了進來,圍著薑暖的腿蹭來蹭去的討好著,不用看也知道是好漢。隨後而入的阿溫摸索著走到桌前先是悉悉索索地點起了油燈才又緊跑幾步趕緊關嚴了屋門。
橘色的燈光雖不明亮卻是將這空落落的房間暈的溫暖。低頭終於看見了被整齊地擺在床腳的鞋子,薑暖趕緊穿在腳上,感覺到靠過來的阿溫周身帶著一股陰冷的寒氣,她心疼地拉過他的小手握在自己的掌心裏,口中埋怨道:“一時都不消停,這麼冷,你跑出去做什麼?”
阿溫的小手熱乎乎地並沒有很涼,倒是有些潮濕的感覺,這讓薑暖心中一寬,隨即鬆開了手掌站了起來抬手攏著自己散亂的發絲說道:“又給好漢去喂水了?手都沒有擦淨呢。”
“沒有啊,是外麵下雪了,我坐著無聊,才帶著好漢出去看看的。”
“下雪了?”薑暖停了一下腳步,然後打開門飛快地跑了出去,邊跑邊說道:“阿溫,帶上門趕緊過來幫忙……”
“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的阿溫趕緊應了,關了屋門也追著薑暖往前院跑去。
雪剛下起,並不大,屋頂與地麵上也才如撒了細沙般的鋪了薄薄的一層。薑暖因為跑得急竟覺得那顆顆雪粒打在臉上有些刺痛。
那日下雨,前院牆上晾曬的苞米曾被收起來過。大概是沒有發現少了,所以第二日天放晴後,就又被那馬氏吩咐人晾了出來。這兩日一忙,薑暖竟給忘記了。方才一聽阿溫說外麵下雪了她猛地記起了這牆上不能受潮的糧食,於是便風風火火地跑了出來。
苞米其實基本已經晾幹,一顆一顆地被束在一起,成串地搭在牆上,薑暖一伸手正好夠到,所以便一串一串地扯了下來丟在地上,不一會兒便把那一牆的苞米都拽了下來。然後她抱起一堆就往後院快步走去,對著蹲在地上也試圖抱起一堆的阿溫說道:“你個子小,別逞能。快點把地上散掉的撿了送到柴房去,大串的阿姊來抱就好……”
“嗯!”試了幾次都沒有抱起整串苞米的阿溫也意識到了自己力氣不濟這個問題,跟著薑暖的身後撿著地上散開的那些,然後邁著兩條小腿一趟一趟地在柴房與前院之間忙碌著。